在龙岩峰的谆(威)谆(逼)教(恐)导(吓)之下,这帮倒霉的土匪终于认识到自己这种啸聚山林、剪道打劫的行为是多么的卑劣,后果又是多么的严重,他们一个个都痛哭流涕的表示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这种谋财害命的事情了。龙岩峰见他们悔过了,非常满意,收下他们孝敬的一千两银子和数十匹好马,扬长而去。
等这个瘟神走了之后,再次回到解放前的土匪们抱成一团,哭得跟一群一百多斤的孩子似的。二当家悲愤地哭喊:“大当家,我们散伙吧,这日子没法过啦1
大当家含着眼泪怒骂:“散伙散伙,你们就知道散伙!动动脑子想想,散伙之后我们两百来号弟兄吃什么?吃沙子吗?”
二当家越发的悲愤:“我当然知道散伙后日子不好过,但是你看看现在,那个混蛋盯上我们了啊,我们稍稍攒下一点家当他就带人杀过来给我们抢个一干二净!上一次他们两个人抢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这次他带来四百多人抢了我们一千两银子和七八十匹好马,下次呢?下次他准备带多少人过来抢走我们多少钱?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一帮子土匪眼泪汪汪:“是啊,是啊1
大当家联想起杜松单枪匹马横扫自己两百号弟兄的凶悍和龙岩峰谈判时敲骨吸髓的嘴脸,也是心有余悸,无可奈何的说:“这日子确实是过不下去了……但散伙也是不行的,一旦散了伙,我们想找口饭吃都难过登天了!要不这样,我们换个地方方继续做这种无本买卖,离那两个瘟神远远的,好不好?”
大家一想也是,他们除了打家劫舍什么都不会,真要是散伙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还不如躲远一点,找个不容易碰到那两个瘟神的地方继续当他们的山大王!
只不过,这种地方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边境土匪多如牛毛,那些离商道比较近、容易逮住肥羊的山头早就让人给占据了,他们想重新找到一个理想的山头,肯定得经过一场恶战才行……但是,这也比继续呆在这个倒霉的地方,让那两个瘟神过一次抢一次强啊!
搬家!
惹不起老子还躲不起么!?
这帮再一次损失了一大财富的土匪抹干眼泪,带着满腔悲愤返回山寨,开始着手安排搬家事宜————短短一个月之内被抢了两次,这鬼地方真的没法呆了!
龙岩峰并不知道由于他抢得太凶了,失去了一个潜在的可以继续抢下去的对象,他还在为自己的意外收获欣喜不已。一千两银子,七八十匹好马啊,收获真的是太大了,先不说这七八十匹马的价值,光是这一千两银子就能将他目前的债务还掉一半————他还欠这帮刺头两千两银子的安家费来着。他乐呵呵的对大伙说:“这一路上大家把眼睛放亮点,再找几个肥羊狠狠干一票,然后你们的安家费就有了,可以上阵打仗的好马也有了1
刺头们兴高采烈:“遵命1
可惜这样的肥羊不好找。肥羊们也是有脑子的,上次已经给抢了一轮了,听说这两个瘟神又回来了,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脑子给驴踢了才继续呆在老地方让他们抢呢!所以从朔州一直到大同,他们都没能再撞上肥羊,着实让龙岩峰大为泄气。他对杜松抱怨:“那帮混蛋也太不像话了,老子带着这么多好马,这么多货物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地盘过去,他们居然不予理睬!就这职业精神,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土匪?我呸1
杜松请教:“那在你眼里,该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土匪啊?”
龙岩峰说:“当然是看到只大雁飞过都要拔它几根毛,看到只蚊子都要从它腿都要剜下三两肉来,这种才有资格称自己是土匪1
杜松沉默片刻,拱拱手说:“原来如此,受教了1
在龙岩峰沮丧的叹息中,这路人马继续昼夜兼程,照着京城方向飞奔。很快,大同就被他们抛到了身后,他们已经进入张垣地界了。
张垣,也就是现在的张家口,是大明与鞑靼边贸重镇,每次开边市,鞑靼人会赶来牛羊马匹,用骆驼驮来他们收获的皮毛草药,实在不行,就砍几担柴,从草原盐湖中采几担盐碱,挑到边市去交换明人的粮食、棉布、生铁、茶叶等等他们生存必须的物资。京城一带的客商也会云集到张垣,用自己手中的货物去交换鞑靼人的牲畜皮毛,然后销往内地,大赚一笔。每到这个时候,荒凉的张垣就会变得热闹非凡,一派祥和,跟往日的萧条和杀气冲天不可同日而语。
龙岩峰没有去逛边市————没时间了,他估摸着庄稼将要在这几天内收割,再不赶紧回到京城,万历就要把他丢回蚕房返工了,所以他快马加鞭,三两下将边市抛在了身后,不找事,不闹事,直奔京城!
但他不找事,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他。当八达岭长城那连绵万里的壁垒隐隐约约的出现在地平线后面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把他给吓了一跳!
杜松皱着眉头说:“是火铳在射击!至少三十支1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枪声。
杜松果断推翻了自己的判断:“起码六十支1
龙岩峰耳朵更灵:“是鲁密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