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零时还有多久？”</p>

这是加尔文和摩洛克在不同地方问出的同一个问题。</p>

维拉斯科星系所在的星区“相限十一”，是两个星区在分别应对来自混沌与兽人的战争后，划分下的剩余产物。</p>

在成为通往奥菲利亚7号世界的朝圣路线之前，主教世界“冰冷面纱”也不过是暴风星域中无数个被寂静与贫穷所统治的世界之一。</p>

“还有22小时。”</p>

死疫冠军低声嘟哝着，痰液卡在他被半溶解的咽喉里像是一个顽固的钉子户，任凭他的声音大小都无视那些肮脏的废气，死死地粘在原地。</p>

他高大的身躯在向慈父皈依之后变得更加肿胀，被腐败填满的肉体从内而外地挤压着锈蚀不堪的动力甲，直至将腹部的软甲挤爆。</p>

“砰！”</p>

就像是一瓶没了气的过期香槟，沉闷的声响过后，他的身上就又多出一张有自我意志的嘴巴。</p>

泛绿的肠道在爆炸的一瞬间似乎产生了与慈父的审美认同，这段结缔组织被活化成一条血红的长舌，迫不及待地从他腹部的嘴里探出，品味着现实宇宙的空气。</p>

“我讨厌这个时间！它既不是21，也不是28。我想象不出我们在这里，对祖父有什么意义可言。”</p>

他再次在原地绕了两圈，向身边的同僚抱怨着。</p>

对维拉克斯星系的入侵来自“旅行者”的心血来潮之举，这位莫塔里安眼中的逆子，显然在某些地方得到了一些特殊的消息。</p>

他命令麾下的死疫冠军菲德尔带领一个小队的死亡守卫向这里渗透。</p>

在夺取这座主教世界以后，用其中埋葬的圣人遗骨来完成进一步的亵渎仪式，以撕开现实的藩篱将他本尊召唤至此。</p>

病疫被在入侵前悄然地布置在通往各个行星的星港之中，而他们的突袭也发生在各地的混沌污染发生以后。</p>

这里的主教显然低估了污染的严重性，贸然将不多的防御部队派出的结果，就是当死亡守卫们乘坐着长满绿苔的死亡爪从天而降时，他身边的部队连一个团都不到。</p>

这名主教的下场当然是悲惨的，防卫军的激光枪对死亡守卫毫无威胁，即使电池过载下的射击也不过是清风拂面。</p>

他们的最终被死亡守卫们一一折磨致死，并且在死后还将其灵魂困在腐烂的尸体中，充当污染圣人骸骨的动力源泉。</p>

七七四十九天的污染即将完成，还剩下最后的22个小时的时候，却收到了来自上司的通讯。</p>

吱呀作响的骸骨堆上，一只神似大不净者却尺寸秀珍的恶魔从亚空间的阴影里爬出。</p>

它看了一眼菲德尔与他身后的死亡守卫，苍老而邪祟的声音自长满利齿和蛆虫的嘴里说出：</p>

“我带来了旅行者的消息。”</p>

“哦?哦!”菲德尔先是一愣，随后在恶魔的注视下反应过来，从脚下菌毯裹成的尸堆里将那名主教的身体抽出。</p>

这个可怜的家伙的身体已几乎完全溶解，像是一个人皮做的口袋，满满当当的装着自己曾经的一切。</p>

“杀了我……终结……”他浑浊的只剩下一层角膜的眼睛，看着面前凑过来的恶魔，艰难的用灵魂传达着意识。</p>

“痛苦！死亡！挣扎！”</p>

恶魔赞叹道，随即将嘴裂开到比自己的身躯还大，一口将其吞了下去。</p>

“额！”</p>

恶魔渺小的身躯充满违反常识的延展性，在将尸体吞下后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始了可怕的变异。</p>

一株同时在枯萎与发芽之间反复纠缠的树从他的身体长出，铁锈色的数根在向低下蔓延的同时，一个巨大的榴状物也在它的头上生长。</p>

当这枚树瘤涨到足有人头大小的时候，一张菲德尔熟悉的脸庞，自树瘤上爆裂的木质皮肤下开始显现：</p>

“菲德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