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翼号依旧按着引擎制造的惯性，在与卫星持续地拉开距离。</p>
可不论是外部的观测还是内部的仪表检测，都能看到庞大复杂的离子反应堆，在失去控制后，正肉眼可见的丧失推力输出。</p>
德维特的宝座之下，工造神甫正低着头向他明确的告知引擎室失能的糟糕状况。</p>
战帮负责舰体护卫的第二突袭利爪成员反应要更快一些。</p>
在舰桥还在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事发的现场边缘：</p>
但可惜他们的努力并不能改变这个结果。</p>
小队的成员戛然止步在那骤然出现的恐怖的力量边缘。</p>
然后亲眼见证那些船员在灵能烈焰之下化作灰烬，而不敢越雷池一步。</p>
见证死亡，就是他们所能做的一切。</p>
利爪小队的回复信息在德维特的通讯频道里进行，与他身边的机械神甫的声音交替占据他的思考。</p>
两边的消息共同指向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事实：</p>
他和他的同胞们，似乎走不了了。</p>
德维特还在消化这个现实。</p>
失去马尔萨斯以后的战帮高层，已经没有人能为他出谋划策。</p>
他放眼看向宝座下方等待命令的军士长和冠军剑士，竟然无一人可以信任。</p>
他很想再给自己多一点思考的时间，但可惜加尔文没有这个耐心。</p>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亚空间传送那标志性的低温与雾气出现在舰桥之上。</p>
加尔文的身影就如此堂而皇之的从一道银色的光门内走出，站在了一众午夜领主的面前。</p>
“汝……为何物？”</p>
德维特在一众阿斯塔特的护卫之下向着加尔文问道。</p>
他看向加尔文的目光在后者看来本身就隐藏了诸多的信息。</p>
“如你想象中的那样。”</p>
银色的光门正在消散，由虚转实的加尔文也随手将脚下的光圈散去。</p>
那是灰骑士们的高阶成员在传送时必定会用的一个小技巧：</p>
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将传送带来的空间扭曲力量积攒下来。</p>
然后在到达目的地的一瞬间，挑一个看着“顺眼”的目标一股脑的扔过去就好。</p>
这种技能的打击效果通常都非常不错，即使是强如钢铁无畏，也会在强烈的力量下被烧作焦炭。</p>
他本以为自己在现身的瞬间，必定会遭受到午夜领主们的拼死反抗。</p>
这道蓄势待发的力量只是他的后手之一，如果有必要，加尔文还能拿出更多的力量。</p>
“科兹的子嗣，正如他本人的结论一样，让人充满了无趣的失望。”</p>
顶着一群阿斯塔特的围观，在德维特阴晴不定的眼神里，加尔文如是说道。</p>
“放肆！”</p>
有叛乱之后诞生的新兵尚且搞不清楚状况，听到加尔文如此冒犯的话语后勃然大怒。</p>
他们越过那些原地不动的老兵，向着加尔文的方向冲去。</p>
然而仅仅是跨出人群的界限一步，他们就像是陷入了松脂里的昆虫一样，挣扎着凝固在空中。</p>
然后在加尔文的弹指间，瞬间化作一群原地燃烧的人形篝火。</p>
仅有两名反应慢的新兵士官，未来得及踏出那条看不见的底线。</p>
他们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景象，然后才回过头看向德维特身边仅有的两名老兵。</p>
老兵们淡定的站在原地，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p>
他们已经从加尔文的第一句回答中证实了那不敢承认的猜想。</p>
那么作为有幸真正与午夜幽魂相处过的老兵，他们知道此时的自己该做什么。</p>
他们也许不畏惧死亡，但惹怒一名原体，让自己在死亡之前如同之前的抵抗者一样受尽折磨，则是这些恶棍们最为畏惧的事情。</p>
施暴者自己最恐惧的，往往同样是暴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