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上前要去接，被顾夫人拉住了。</p>

“当心砸到你。”顾夫人说。</p>

明月也对她笑：“姑娘离远些，我要放下了。”</p>

见她扛着木箱还有闲心说话，显然是并不费力。云锦书向后躲了躲，看她将那两个木箱依次放到了地上。</p>

顾夫人上前去将木箱打开，里面放着的是许多收拾匣子。</p>

“小锦过来！”顾夫人对云锦书招了招手，笑得眉眼弯弯。</p>

云锦书走上前去，被她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开始换装。</p>

“这条项链太繁复，和你身上的裙子不搭，等会儿我再去给你找套裙子来……这个镯子好，戴上……我记得有个红翡翠步摇来着，放到哪去了……这串点翠串珠流苏也不错，我记得有一套来着，你先收着，我再找找……”</p>

顾夫人兴致勃勃地在她身上搭配着，屋子里的地上不一会儿就堆满了各色珠宝首饰。</p>

“姑母，听风阁我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吃饭啊？”苏景云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幅景象。</p>

顾夫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啧。”</p>

她脸上的厌弃太过明显，看得苏景云又是心口一堵。</p>

“姑母，”他悲愤地说，“我是你亲侄儿，用得着这么嫌弃我吗！”</p>

“在外面别说。”顾夫人轻飘飘地说道。</p>

再看向云锦书，她又笑吟吟的。</p>

“哎呀，瞧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她拉着云锦书的手，“等会儿我帮小锦梳完了头就去。”</p>

顾夫人将云锦书用来束发的带子解开，拿起一旁的象牙梳子，轻轻柔柔地在她的头上梳了起来。</p>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按在云锦书的头顶时酥酥麻麻的，让云锦书几乎想要睡去。</p>

“小锦的头发长得真好”顾夫人轻声说道，“又黑又亮，像缎子一样。”</p>

“夫人的头发也很好。”云锦书脱口而出。</p>

顾夫人笑了起来。</p>

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我保养了好些年呢！”</p>

她一边给云锦书梳着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保养头发的法子，云锦书听着听着，就有些神游天外。</p>

这幅情景，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和新奇。</p>

她记得袁宁被领养后，回到孤儿院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都围了上去，问她妈妈对她好不好。</p>

“妈妈对我可好了，”袁宁站在孩子们中间，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她和阿月，故意提高了声音，“妈妈每天给我讲故事，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梳头呢！”</p>

那时候她就只是撇撇嘴，拉着阿月转身就走。</p>

不就是梳个头么，这有什么好吹嘘的？</p>

她能给阿月梳头，阿月也能给她梳！</p>

云锦书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酥麻，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真的是不同的。</p>

她悄悄往后靠了靠，顺着顾夫人打理的方向微微侧过头，好让她梳起来更方便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