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门一关,也就跟外边是两个世界,四人在雅间里的行为,外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泛东流倒是留了个心,虽然坐在雅间之中,却还分出一缕心念留意外边的情况,那名血鸦岛的弟子可能是身上没有多少灵石,甚至连楼都没上,只是坐在楼下的窗边,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酒,点了两个小菜,一个人默默的喝着,不时注意着楼梯,防止许半生等人离开。
见是如此,泛东流倒是放心不少,至少他们今日的酒局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来血鸦岛的弟子即便是发现了许半生,也还不至于做出利令智昏的事情来。
许半生自然也是观察着外边的情形,见那血鸦岛的弟子竟然连楼都没上,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巴不得血鸦岛的弟子单子大一点儿跑到二楼雅间来找他麻烦呢。心思一动,他便站起身来,道:“我师父在集市之中出任市长一职,我昨日出关之事已经有人秉明师尊,现在时间尚早,你们先看看点些什么酒菜,这里离师尊下榻之处也不远,我过去给师父请个安,很快回来。”
泛东流眉头一皱,急忙拦住许半生道:“半生,不可,刚才你我过来之时,便已经被血鸦岛的尾巴缀上了,此刻那人还在楼下,你若出去,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要不我们三人陪你一起去拜见赖前辈吧。”
许半生听言,脸色有些古怪,封于兴摇头笑道:“东流师弟你真会说笑,赖前辈是何等身份?咱们几个哪有资格去拜见他老人家?”
泛东流急道:“我只是担心许师兄会因此被血鸦岛的人挑衅,自然知道轮不到咱们拜见赖前辈。但是咱们可以陪许师兄到市长官邸之外,由许师兄一人进去拜见赖前辈便可。”
牛凳撇撇嘴,不客气的说:“东流啊,你这更是说笑,咱们仨到了门口,明知里边住的是本派的门主前辈,怎能不进去拜见?可咱们也没资格进去埃”
封于兴也道:“正是。到时候只怕赖前辈和许师弟也会感到为难,咱们仨是陪许师弟去的,赖前辈不见咱们于情不合,可见咱们却又于礼不合。其实我看呐,最好便是许师弟也不要去。实在不行咱们今日在此地住上一晚,等明日许师弟再去拜见赖前辈。”
许半生这才摆了摆手道:“师尊对我极好,若是让他知道我今日便来了集市,明日再去拜见他,只怕会上了他老人家的心。三位不用替我担心,在这集市里,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言辞之上有些冒犯而已,我五年前便知会有今日的结果。这五年来我闭关不出,还未曾经历过,否则,恐怕早就习惯了。我不予理会便是,他们总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敢在这里动手。而且,现在外头只有那一个筑基,即便挑衅也没什么,等会儿来了强人,反倒更容易出问题。我看我还是现在去一趟,快去快回,然后咱们好好的喝一顿。”
三人想了想,觉得许半生所言似乎也有道理,泛东流还是叮嘱一番,这才看着许半生走出了雅间。
许半生下得楼梯,特意在柜台前停了停,回头看了看那名血鸦岛的筑基,脸上还故意流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才出了天然居,直朝着集市市长的官邸而去。
那名血鸦岛的弟子见状,急忙站起,却又有些舍不得那壶酒和那两个小菜,于是乎急急忙忙将酒菜一扫而空,追了出来,只是,哪里还有许半生的踪迹?就这短短时间,许半生已经消失不见。
许半生这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甩掉那人,好让血鸦岛感到羞辱,之后的挑衅才会变本加厉。
一路疾行,再没遇见任何血鸦岛的弟子,倒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许半生不禁皱眉,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来,许半生循着那声音的出处望去,却看不到人,声音是从一家店铺之中传出的。
“小叫花子,赶紧滚出去,你说你装什么不好,竟然装成一个佛门弟子。这里是道门的地盘,你再不滚出去,休怪老子不客气1
“施主此言差矣,小僧并非乞丐,更不是装成佛门弟子。小僧本就是出家人,一路行走,失了身份腰牌,见到贵店,想要找施主化个斋换身衣服也好不失了出家人的体面。施主若不想布施也并无如何,可施主缘何恶言相向?阿弥陀佛,不可不可1
这声音,果真熟悉的很,许半生听罢脸上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心道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