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吉点点头,也传音道:“虎师兄速速禀报,我先叫上酒菜,问问他们这一月以来的感悟。”
虎同方直接离开了酒楼,而钱吉则是吩咐柜上,要了一个雅间,带着五人入内。
点上了一桌酒菜,钱吉和虎同方不同,始终是表现的和蔼可亲,宽厚仁性。
“一别一月,除了许半生出乎意料的连升两个境界,其他人的修为也看得出来都增长不少,看来,你们这次的集市生活,应该都有不少收获吧。可能你们之前已经想到,这个月的生活也是对你们的一种考验,是历练行走的一部分,只不过和其他的任务不同,这个月的任务并没有明确的任务目标。但既然是考核,总是也要有个评分的,这关系到你们回到师门之后的奖励。当然,既是没有任务目标,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算是你们集体通过,你们不用担心这成为你们第二个失败的任务。”
听到这话,大家都略感松了一口气,关于这一个月的生活也是任务,其实都已经想到了,只是除了许半生之外,其他四人多少也会有所担心,这任务毫无明确目标,万一算他们任务失败怎么办?现在听说没有失败,自然感到欣喜。
“泛东流,五人之中,你的修为最高,你来告诉我,这一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又有哪些感悟?”
泛东流点点头,躬身答道:“回钱前辈,初来之时,东流也想到这一个月的生活可能同样是个任务,但是对于这个任务究竟要如何完成,弟子却是莫衷一是。弟子只想着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平白浪费过去,流连于集市的繁华和市井琐事,未免有悖修仙者的长远目标。是以虽无人监管,可弟子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每日勤加修炼,只可惜资质愚钝,未能寸进。其后,第二次与众师弟约见之时,问及半生师弟这半月多来都在忙些什么,半生师弟却道他只是每日早出晚归,流连集市,与各式各样的人交流。弟子当时觉得半生师弟多有荒废,这实非我修仙者的作为,便严令警告于他。可半生师弟却道若是修炼,哪有呆在飞舟之中以罡风淬体再行恢复真气来的进展迅速,既是进入集市生活,这与我等在山中岁月完全不同,是另一种生活。而一个修仙者,也绝不可能永远深居山中闷头修炼,必须对我们身处的世界有更多的了解,磨刀不误砍柴工,唯有展开胸中沟壑,对世界有着更深的了解之后,修炼反倒能够事半功倍。弟子初时也多有不明,可尝试着按照半生师弟所言与市井散修接触,与其他门派弟子交流,却也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我们所知所懂都太过偏窄了。和其余修仙者的交流,让弟子茅塞顿开,只觉得半生师弟所言才是至理,是以后半个月,弟子便如同半生师弟一般,与各类门派的修仙者交流修炼心得,增广见闻。”
闻听此言,钱吉也没有任何态度,只是眼神不免在许半生身上稍事逗留。
“嗯,不错,其他人呢?”钱吉又问。
在这酒楼之中,也只能泛泛一问,至于各人详细的情况,还要日后再慢慢的接触,钱吉现在也只是要大致了解一下五人的动态。
泛东流说完这些之后,钱吉也便大致有数了,牛凳向来和泛东流步伐统一,想来过程也应该差不多,即便有所不同,也只是和泛东流一前一后的问题。而许半生,不用说,肯定是整个月的时间都用来混迹集市增广见闻了。
嘴里说着其他人,目光却是投向了刀狂。
刀狂也拱手躬身道:“弟子这一月,闭户不出,虽然修为提升不多,可却觉得更加凝练扎实。并且,弟子对东流师兄与许半生师弟所言不敢苟同……”
其后,他基本上是在引经据典,试图用道藏上现成的前辈修仙之语来反驳泛东流说的那些,言辞之中虽未见激烈之处,可明显是在指责泛东流本末倒置,增广见闻便能事半功倍,在刀狂看来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泛东流也懒得跟他多说,自不去反驳,钱吉也依旧不表态,只是听完刀狂的激愤之言后,笑着问泛东流:“对于你刀狂师弟所言,你有何要说?”
“修仙修的是自己的道,刀狂师弟认为我本末倒置,那是他的道,我无需理会,我自行走在我的道上。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又何须他人赞同我的道?”
刀狂正待反击,钱吉却一摆手,笑道:“是极是极,道有三千,各自不同,各人自行其道,便是至朴之理。不错,东流你能体悟到这一点,这一个月的时光你便没有白费。”
见钱吉已然盖棺定论,刀狂也不敢多言了,只是心中依旧对泛东流的话不屑一顾。
其后牛凳又道:“我这一个月的时间跟东流差不多,也是听了半生的话之后,后半月时间用以增广见闻。”
钱吉点点头,心道果不其然,他又看看陈元亮,陈元亮表示他这一个月和刀狂完全一致,找了个住处之后,除了与其他师兄弟会面,其余时间都在闭关修炼。
最后,钱吉望向许半生,许半生便道:“弟子年少,对于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好奇,大半月时间都用来行走集市之间,与各门派的前辈交流了。所获良多。不过最后这些天,弟子却是隐瞒了身份,混入到那些食不果腹只为了多赚一些灵石,好在将来某日回到来处做个富家翁的散修之中。弟子觉得,这些散修从踏足中神州的那一日起,便知道仙途无望,可却依旧苦苦挣扎,其间艰苦,也是漫漫仙途的一部分。是以弟子深入其中,感同身受。”
钱吉也一愣,目光中多有古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