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兴呆了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也不说什么了。
这事本与他无关,被上门选中这等好事也绝不可能落在他的头上,许半生自己都不觉得可惜,谁又能替他决定些什么。
并且此事也已经来不及了,覆水难收,终不可能重来一遍。
仔细的想了想,封于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郑重的对许半生说道:“此前我多有误会,还望半生师弟你勿要见怪。我这也是为师门考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多想一些。如今拨开云雾见月明,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你切莫再要对第三人讲了。你这剑意,随时徒有其表,可今后漫漫修仙路,谁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或许,这就是你保命的手段。修仙修仙,修的可不是仙,而是长生。纵便寿元可与天齐,活不到那个时候也是枉然。若非今日事端,我本也不该追问。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雷击当面也绝不吐口。”
一边说着,封于兴一边结了个繁复的手印,竟然是将这最后一句话当作誓言。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封于兴违背誓言,他定遭天雷击面。
“封师兄言重了。”许半生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模样。
封于兴却是不屑的说道:“行了,不要惺惺作态了,我今日若不发此誓,你也不得放心。而且,虽然你错过了自己的机缘,可你的潜力,你的资质,却会给我太一派带来一场机缘。若我能跻身金丹之列,到时候恐怕你还在我之上,只要你的灵根还能持续成长,我估计你都用不了二百年,便能化婴得成。我可不想图一时嘴痛快,等到你修为超过我之后,再对我使手段。”
许半生这才正色拱手道:“那我就多谢封师兄了。”
“还是得我谢谢你,今日虽说也是有了你我才会有此祸端,可若是没有你,只怕我定然死在徐仲平之手。你倒是也真胆大的很,竟然凭着一道连鸡都杀不了一只的剑意,就忽悠的徐仲平自尽身亡。其魂魄还入了虚空乱流,此刻只怕早已化作点点元力,真是令人感慨。”
说着说着,封于兴好似也有些伤感,虽不屑徐仲平的为人,可那毕竟也是跟自己曾经相识一场的人,而且太一派与血鸦岛一向不和,可徐仲平担任市长期间,却都还能秉持公允。此人本性不坏,只是在大限之前,迷了心窍而已。总也是一场相识,此刻封于兴倒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拎起酒坛,又将酒碗注满,封于兴双手端起,口中喃喃:“仲平道友,这只是你的缘法,你原本可以重入轮回,再食五谷,只可惜乱了心智,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举。也罢也罢,总是相识一场,这碗酒,敬你。说不定你所化元力,今后还会有一些被我所用,只是你我再也都不会知道了。”说罢,封于兴将酒碗里的太白醉倾洒在脚前的地面之上,又默默的斟满,自己一饮而荆
许半生陪了一碗酒,心道:“徐仲平是不大可能化成元力了,他此刻在我的太一洞天里呢。我用一座山镇住他的魂魄,还未赐他肉身,等到他什么时候幡然醒悟,再放他出来吧。今后封师兄你再见到他,可是不要惊慌失措埃飒剑意的秘密可以告诉你,可是太一洞天这个秘密,我是断然不能跟你说的。恕罪恕罪。”
二人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喝着酒,酒意上头,身体困乏,不知不觉,二人竟然都昏昏睡去,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又是天黑了。
饥肠辘辘,幸好有封于兴这个内门弟子,他去厨房找了些吃食,与许半生一同用过。
这一来一去,才知道昨夜之事早已引起轩然大波,慎刑堂堂主还特意查过封于兴与许半生何时归来,封于兴不禁暗道侥幸。
二人早已商量好,昨夜之事要烂在肚子里,一是如何忽悠的徐仲平自尽身亡这事儿没办法解释,二是他们大肆搜刮了一大堆好处,也不能上报。并且封于兴也知道,血鸦岛与太一派素来不合,若是真将此事上报师门,掌教及五脉门主少不得会想要借机向血鸦岛施压甚至发难,徒生祸端,这绝非封于兴所愿,此事当然是要烂在肚子里。
虽然天色已黑,可封于兴还是去了慎刑堂堂主之处,直说昨日酒醉,便带着许半生在集市之内寻欢。至半突生事由,便带着许半生匆忙离开。当时不敢再用传送阵,二人是走了一路回来的,甚至都不知道集市何时被毁。回来之后身困体乏,加上劫后余生,又是酒至半醉,一直昏睡到方才才醒。
堂主倒是没怀疑什么,连他一个金丹都不可能搅和进天外飞魔入侵这种事里去,发动毁天灭地大阵的虽也都是金丹,可那都是左道旁门里的金丹,跟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他自然不会想到封于兴和许半生能够在这场祸端之中充当了绝对主要的角色。
警告了封于兴几句,让他今后不要带着外门弟子胡混,顺口问道:“你一个内门筑基,怎么会去跟外门的弟子混到一处?便是那许半生有些天才,你也不该如此折节。”
封于兴赶忙解释道:“这半年来,每月我都会提醒许半生别忘记紫光崖和玄武大殿的修炼机会,他心中感激,便将这个月的紫光崖修炼机会给了我,我也不能没点儿表示,就想着请他吃个饭,也让他增长些见识。哪想到会遇见这等事情?哎呀,差点儿忘记了,这个月只剩三日,堂主,我必须去紫光崖了,不然就浪费了这次机会。”
堂主听罢,心道这倒是让封于兴捡了个小便宜,三日紫光崖,就算是金丹也是向往不已埃他还并不知道,封于兴得到的好处,远不止这些,还有目前价值不明的法宝、符箓和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