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生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孩子是疯了么?他竟然要挑战一个炼气四重天?
哪怕有家规约束,许如脊按道理只能被动挨打,而上了擂台之后,也再无长幼尊卑之分,有的只是行刑者和受刑者,许半生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疯狂攻击。但是,哪怕是许如脊不加任何反击,许半生也会被他自然护体的真气所震伤,这就像是一个孩子对着一面铜墙铁壁玩命的出拳,不被震伤是不可能的。
许如脊的震惊犹胜他人,他简直就觉得许半生从头到尾处心积虑的,就是要跟自己动手。
可是,他怎么就敢如此大胆呢?他这是不想活下去了么?许如脊自己就是从先天成长起来的,当初在中神州那个如今他永不想再提起的门派,他也曾被炼气期的师兄欺负。当时他只能受尽屈辱,哪怕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奈何对方一根毫毛。那个师兄有龙阳之好,看上了他一身细嫩的皮肉,许如脊自然不从,那师兄也不愿出手伤他,任由许如脊刀砍斧剁,他绝不还手。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许如脊手脚俱断,而那个师兄就趁着他手脚俱断无法动弹的时候强行占有了他。
自那之后,师兄就经常来找他,当然会有些好处,许如脊似乎也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的新角色,但是,心底的屈辱,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他只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愤怒,更加刻苦的修炼。只可惜,他依旧没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炼气期,不得不含恨离开师门。离开之后,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远离师门,而是在师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师兄经常会去看他,为的当然只是在他身上发泄一番。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否则以许如脊的资质,四十岁也未必能够突破炼气期。
师兄真是给了他不少好处,也不知道这个师兄是怎么搞到那么多灵丹妙药的,许如脊的经脉被重新开发,气海也变得比从前更为壮阔,奇迹般的,在他决意离开中神州的时候,他竟然就已经攀升到炼气二重天。
那个师兄大概是把自己本该服用,用以锻造修炼根基的丹药都给了许如脊,他自己也没能进入筑基期。等到许如脊炼气二重天的时候,和他之间的差距虽然还在,可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天差地别。
许如脊杀了师兄,然后自去师门领罪,关于许如脊的遭遇,师门显然是知道的,这等丑事也就不欲声张,相反,给了许如脊一些法宝,将其打发回了东神州。
这段历史,是许如脊跟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的,他将其深深的掩埋在心底,回来只说自己三十岁时未能达到炼气期,因此便留在中神州做了散修。这些年终于突破炼气期,也赚来了不少宝物,所以便回到了许家。
他没告诉族人,当时他已经是炼气二重天饿了,这未免太叫人吃惊。他隐藏了过往,隐瞒了修为,数年之后,当他实际上已经到了炼气二重天后期,几年之内就能突破炼气三重天的时候,他才宣布了自己进入炼气二重天的消息。
在常人的眼中,许如脊的故事和其他族人一样,去到中神州,修炼不成,沦落为散修,而后突破炼气期,积攒了一些宝物,回到家中。日夜苦修,最终达到炼气二重天,实在乏善可陈。
许如脊表面上也表现的一切正常,可实际上,他的心底,却是深深的埋下了一颗罪恶的种子,这种子便是当年那位师兄给他埋下的。
经过这么多年,许如脊以为自己也已经忘记了这一切,可是今天,许半生一个区区先天,竟然就敢向自己发起挑战,从前的那些经历,因为先天攻击炼气,可炼气却绝不还手这小小的相似之处,就全都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
许如脊一下子变得脸色煞白,他的背上,仿佛又出现了师兄那略显肥胖的身躯,他那丑陋的东西正在自己的体内来回的搅动,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双眼变得赤红,看着许半生,连呼吸都有些变粗了。
许如轩此刻也回过神来,怒斥道:“半生你胡说什么?你怎敢跟你叔父动手,胡闹!还不赶紧跟你叔父说你只是开玩笑的。”许如轩这也是爱子心切,他岂能不知道一个先天跟炼气四重天动手的结果,光是真气的反震就能让他身负重伤,若是许如脊暗地里动点儿什么手脚,以自己的实力未必就能完全看得出来,那许半生可就真的危险了。
许如轩大气不计较不假,可防人之心,他一直都是有的,尤其是对许如脊。
许半生笑着摇摇头,道:“擂台之上本无大小长幼,而且家规定下了叔父不许还击,我就当是日常练功了。可我这些拳脚,必须落在叔父身上,否则这念头堵塞,岂不是误我仙途?”
说的大气凛然,可实际上是将刚才那番话里最后的那一句又重新强调了一下,只是更加隐晦了而已。
族长和其余六名家主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莫名的精彩了,他们都听出了许半生的话外之音。许如脊自以为决断的还不错,似乎也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严厉了,可实际上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的所有行为,都免不了透露出他对许如轩一家的恨意,以及他处处回护许半谦的心思。
回护自己的儿子,舐犊之情人人都可理解,可对许如轩的仇恨之意,众人虽无法言说,但心里却总是为许如脊叹息的。不过是争夺一个家主之位,胜出固然从此便是一支之主,败了也绝不该仇视自己的竞争对手,无论如何,这都是家族之间的争夺,他们这些人,都是亲人,都是叔侄,都是兄弟,都是一笔写不出的第二个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