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天尊1封之洞同样高诵一声道号,然后又说:“长风真人客气了,是我等冒昧造访,还望长风真人不要见怪才是。”
“呵呵,好说。”佘长风此刻已经走到了封之洞的面前,两人相互打量,二十年不见了,有些东西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似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谈判之意,两人才各自安心。
他们现在这种状况,颇有些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意思,其实都不想径直撕破脸,可又都得防着对方出幺蛾子,这种感觉,着实心尖微悬。
两人各自率领门下,就这么在观内的天井之中站着,对视着,佘长风很长时间都不说让封之洞进去。
最终还是封之洞高宣一声道号:“无量天尊!长风真人就不请我等进去么?贫道及同门一路奔波,也颇有些累了倦了。”
佘长风这才哈哈一笑,轻捻颌下长须,道:“见到元紫掌门的仙姿,一时忘怀,倒是忘了请诸位入观了。恕罪恕罪。左右闪开,还不快快有请昆仑道友入观?1
一声令下,左右阴阳路立刻闪出更大的空间,佘长风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可却一做完就转身先走,并不是领路,只是不甘落在封之洞之后罢了。这做派,明显是告诉所有人,你昆仑掌门又当如何?我千年古观,底蕴昂然,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摆谱儿。
封之洞冷冷一笑,也不放在心上,他这趟出来是要做给天下人看,而不是计较一时得失,更何况他跟佘长风还有不能明言的关系。
穿过正殿,到了后院,请入一间偏房坐下。封之洞进去之后,其他人都被拦住了。
其他人还好点儿,邹南芳当时就怒了。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说你们茅山也是千多年的门派流传,这气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贵客登门,怎么冒出来这么一群?”
一群!
这意思是将门口挡住他们的那几名道士当成狗了,人哪有说一群的?
茅山派的道士们也怒了,一个个指着邹南芳就斥责了起来,这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在自家老祖面前不敢口出污言秽语,否则,估计早就连带昆仑十八代祖师爷一块儿骂进去了。
邹南芳一个人,毫无惧色,面对诸多茅山派的道士挥斥方遒。
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窝了一肚子气,这帮茅山派的道士,竟然摆出阴阳路把他们挡在观门之内,虽说是把他们让进了门,但是却一步都不让继续往前走。佘长风到了之后又摆足了架子,若不是封之洞一开始就嘱咐他们要多加忍耐,恐怕邹南芳早就发作了。
到了正殿,本该就此落座,可竟然穿了过去,只让进区区一间偏房。这对昆仑众人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昆仑的弟子出外行走,到哪儿不都是正殿奉迎还唯恐招呼不周的待遇?到了茅山,给了偏房呆着不说,竟然还有人敢阻拦他们入内。
这叫邹南芳怎么受得了。
其他几个,苏岩本就稍微持重一些,玉涛子姚文海新近才登上长老的位置,多少显得低调一些,所以一开始倒是没吭声。韩堪本就恨不得封之洞直接跟佘长风翻脸,好贯彻龙潜坤的意图,自然不会参与论战。
可眼见邹南芳一个人跟茅山众人吵了起来,苏岩和姚文海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加入战团。三人言辞激烈,口沫横飞,一时间,后院偏房门口顿时鸡飞狗跳吵闹不宁。
封之洞心里自然有火,可他今日并不想真的和佘长风翻脸,不光是考虑昆仑的问题,他和佘长风之间还有不可告人的交情呢。是以一直也无法表露出来。
门口的动静他自然也是早就听到了的,但也故意不去理会,他不便发作,不代表不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邹南芳这个举动,倒是挺合他的心意,于是默不作声的坐下,眼看着佘长风,心道这可是你们茅山派,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处置。
没想到佘长风也纹丝不动,半点表情都没有,对门外的争吵充耳不闻,他身后的那几名长老倒是有些动容,只是掌门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多说。
终究还是封之洞有些难以忍受了,这就算是跟佘长风达成一致了,两个名门大派,却像是市井村夫一样泼妇骂街,于昆仑的声誉也是颇有损伤。而且这一趟茅山之行,封之洞多多少少还有些有求于对方,要希望佘长风能卖个软,封之洞也只能先开声了。
“长风真人,外头这般争闹,传扬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佘长风微微一笑,捻了捻颌下长须,道貌岸然的说道:“依照封掌门的意思,该如何解决呢?”
封之洞不满的看了佘长风一眼,道:“长风真人,你是真要置我两派的交情于不顾了么?”这句话,就隐隐有暗示他俩的渊源的意思了,否则,昆仑和茅山虽不是敌人,可从来也都是相互瞧不惯的,哪有什么交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