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洞终于开口,一开口便诛心。
“在长老会中,我是个晚辈,今日对掌门的弹劾又是由我而起,我本不该再就此发表什么意见。但是长老会现在暂代掌门职责,我们七名长老又因为许半生的缘故,现在只剩下六名,偏巧现在的意见是三对二,我的意见似乎还非说出来不可了。”
封之洞很聪明,一开始先尽可能的把自己摘出去,然后又刻意的提到玉阳子,激起同门对许半生的仇恨,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铺路。
“从个人情感上而言,我肯定是支持五长老和六长老的意见的,我们昆仑派自建派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屈辱?接二连三有门人弟子被伤,而且俱是我昆仑极为重要的门人,这若是不找对方讨个公道,以后我昆仑还如何在道门乃至术数界立足?何况我派镇派法宝还被对方强行借去。这说是借去,怕只怕是刘备借荆州。”
这是在进一步激化昆仑和许半生之间的矛盾,不过其余人中,显然也有人看出封之洞的意图。
“七长老此言怕是不妥吧,我一再说了,当时答应将镇派之宝借给许半生的人是我,若是有任何罪责,我愿一力承担。许半生究竟是否刘备,此刻便下断然之语,怕是不妥,说出去也有损我昆仑声名。此事既是我当时做主,我便会承担一切的责任,若是到期之时许半生不还紫玉冰蝉,我韩堪愿一死以谢昆仑1
韩堪也是挟怒而发,封之洞的阴谋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不管龙潜坤这个掌门是否还能做得下去,至少,绝不能让封之洞成为掌门,否则,昆仑将会大乱。
见韩堪竟然以死赌咒,众人也是纷纷大惊,就连封之洞也是眯了眯眼睛望向韩堪,心道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口不择言了,这事变得有些难办。
毕竟是本派掌门之争,封之洞当然知道会有阻力,只是却没有想到韩堪会刚烈到如此地步,这若是玉阳子殷定华说出来的话倒也罢了,韩堪一贯老成持重,竟然也会以生死赌咒,这是封之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这就属于细节上的错漏,封之洞当然也是有足够的应对措施的。
他笑了笑,道:“玉虚师叔,我此言并非针对于你,而只是将可能性说出来而已。许半生此子也是欺人太甚,纵然是清逸的错,他出手教训也便罢了,却竟然觊觎我昆仑镇派重宝。不管是否在约定之期还与昆仑,我昆仑都将颜面大失,他太一派好大的脸面,竟然需要踩着我昆仑搭成的台阶向上攀行。”
众昆仑弟子自然又是一片鼓噪,大家都对许半生此举愤愤不已,觉得许半生这是欺人太甚。
“而四长老玉阳师叔这件事,在我看来,则是我们自己首尾不清,才让许半生又得到了理由,似乎这道理都站到他那一方去了。”
一听封之洞这话,龙潜坤就知道,他这是完完全全冲着自己来的。
清逸也就是朱子明,那是龙潜坤的弟子,当初韩堪建议剥夺其首席弟子身份,令其面壁思过十二年,龙潜坤也并未多想。惩罚这种事,本就可轻可重,既然是律堂长老建议,刑堂长老又已经同意,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封之洞今天却拿着这件事频频做文章,他现在这样说,分明就是在说龙潜坤徇私枉法。
龙潜坤战前一步,开口说道:“对清逸的惩罚,是本座思虑不周,确有护短之嫌。既是元紫师弟对此有质疑,那么不如便由元紫师弟提出该如何惩治清逸,本座全无意见。”
其实只有掌门才能自称本座,而且龙潜坤平时也很少如此自称,多数都是贫道或者干脆就是我,现在却故意自称本座,自然是在蓄意提醒封之洞,他掌门之权虽然暂时被长老会拿走,但是他的掌门身份在下一任掌门没有出现之前,都不会被剥夺,他依旧是昆仑掌门。
封之洞对此也是早有准备,笑了笑道:“我既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韩堪直接打断了:“休要再说,当日对清逸的处罚,是我提议的。我兼管律堂,本派门规律法最是熟悉不过,纵然当日对清逸的处罚不够严重,不过若完全依照门规,也并无出格之处,面壁十二载,在昆仑只要并非大逆不道之举,已然是最严重的处罚之一。元紫师侄你若是有什么意见,这罪过也当由我来承担。掌门只是通过处罚,提议是我做的1
韩堪震怒直言,也不再称呼封之洞为七长老,而是用师侄二字在故意提醒他,告诉他始终是个晚辈。
五长老玉阵子秦开元此刻也点点头出声道:“关于清逸的惩罚,当初确是大长老依律而行,七长老若是对这个惩罚有何异议,可至内堂依照规矩进行申诉,长老会会对此进行审核。如若有罪,贫道亦与大长老同罪,这个处罚也是在我这里通过了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