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怡却问道:“这个紫玉冰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许半生闭着眼睛,缓缓开口:“紫玉冰蝉原是通天派之物,是数百年前通天派的掌门在通天河中无意得到。”
通天派是位于通天河附近的一个古老门派,通天河其实就是长江的源头的一段河道,最出名的便是西游记中那只将唐僧师徒掀入河中的典故。这个门派并非道家门派,而是佛门的一个俗家门派,如今已经式微,不过根据林浅所言,这个门派还依旧存在,只是十分落魄而已。
“他得到的是一块通体宝光自有气场的紫玉,在通天河的湍湍流水之中,依旧散发出遮掩不住的紫色光芒。之后他便将这块宝玉请名匠细心雕琢成一只玉蝉,取的是一鸣惊人的意思。因为这块紫玉本就带有强大的气场,雕琢成为玉蝉之后就自然成为法器。而原本声名不显的通天派,在得到这块紫玉之后,也真的就一鸣惊人,那位掌门也在佛道两门之后闯下极大的声名。之后还有些传说,无非是那位得到这块紫玉的前辈羽化飞升之类,而通天派也的确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年中,达到鼎盛。那是距离现在大概四百年前,当时,通天派几乎以术数界之首自居。而当时通天派的掌门,更是自称飞升以下无敌。”
许半生的话,蒋怡和李小语只是暗暗颔首,因为她们都知道这就是事实。而许中谦听了,内心却复杂至极,从本心而言,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但是从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他又不得不信。
但是不管如何,飞升之类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泱泱中华是佛国,可却更是道国,这位掌门若是道门中人倒也罢了,多数人也未必会与他一般见识。偏偏他们通天派隶属佛门,这就引起了道门中许多人的不满。找他挑战的人,不知凡几,尽皆败于他手,这就更加助长了他所谓飞升以下无敌的气焰。”
“然后昆仑掌门就出手了?”蒋怡问到。
许半生摇了摇头,道:“纵然他嚣张恣意,可如同昆仑或者我太一派这样的道门巨擘,终究还没将其放在眼中。通天派在真正的佛道二门之中,依旧只是个江湖门派而已。可是他却与昆仑门下一名弟子发生争端,将其羞辱一番,说出昆仑执天下道门也不过尔尔这样的话。这就激怒了当时昆仑的掌门,他亲自下山与之达成赌约,相约斗法。不过三个回合,便轻松的战胜了那人。这块紫玉,也就被当做赌注成为了昆仑之物。根据我师父说,当时昆仑掌门其实也胜之不武。通天派输就输在根基太浅,终究不过是个百余年的门派,而实际上那位通天派掌门的实力真的是相当强悍。名门大派往往都是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堆砌起来的,武功术数,可能一两个天才就能傲视群雄,但是阵法、法器这些,无一不是依靠时间和大量的财力才能获得。昆仑派掌门与那人斗法,拼的就是两个门派的底蕴了,通天派输的也真是有些不明不白。”
蒋怡这才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就是贵族和暴发户的区别了。”
许半生睁开双眼,笑了笑,似乎觉得蒋怡的这个说法很有趣。
“紫玉蝉到了昆仑之后,其中蕴藏的气场其实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昆仑掌门便将这紫玉蝉放在昆仑金顶之上的千年冰雪之中蕴养,数十年后取出,这紫玉蝉竟然奇寒如冰,与原先的气场相比又有了变化。昆仑在这紫玉蝉上篆刻符文,使其内里的气场再不像从前那般每用一次便减弱几分,而是形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内阵,也将这紫玉蝉从法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法宝。因为有了冰雪属性,这紫玉蝉便被重新命名为紫玉冰蝉,篆刻了符文形成了阵法之后,其鸣天下的作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就只是一件冰雪属性的法宝了。”
“那你要这件法宝,岂不是也没什么用处?无非也就是件武器罢了。”李小语突然插嘴说到。
许半生含笑摇头,道:“单是这紫玉冰蝉上所篆刻的阵法,就足以让我受益匪浅。而且,我本是纯阳之身,偏又瞒天而活,属至阴,这十八年来,全赖师父以太一法门调和阴阳,使我泯于众生。这紫玉冰蝉的冰属性,乃是至阴中的至阴,却可在纯阳之地也不泄半点阴气。我若能参悟这紫玉冰蝉中的奥妙,对我本身,是有着极大的裨益的。”
李小语恍然大悟,这阴阳之说,天底下怕是没有人比许半生更为了解了,难怪他之前拿到朱子明布下的阵法阵眼之中的紫玉冰蝉的时候,沉稳如他,也不禁面露喜色。
关于许半生的命相,他并未跟蒋怡提起,但是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蒋怡也从只言片语之中多少知悉了少许。此刻听到许半生说出她心中所想,蒋怡也多了几分明悟。
先把蒋怡送回了家,许中谦依旧充当着司机的角色,要把许半生也送回去。
许半生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先聊一聊吧,你今晚也定然是满腹疑云了。”
许中谦本就不知如何开口相询,许半生既然提了出来,他便立刻问道:“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朱家怎么会跟道门扯上关系?”
许半生看了许中谦一眼,知道他心里现在已经有了业障,必须先将他心中的业障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