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光煦急切的看着许半生,希望他会说出萍姐的病还是有希望的。
许半生看了看蒋怡,又看看靳光煦,最后对萍姐笑着说道:“萍姐说的大致不错,若是这几年,毛头并未放弃继续修习,以他和蒋总二人合力,或可压制得住这道禁制。但也仅仅只是压制而已,这道禁制失控之后,其形成的吞噬之力真是我生平罕见。”
靳光煦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他甚至开始怀疑蒋怡把许半生请来究竟是对是错了。
在这样的时刻,难道许半生不是应该把情况往好的方面说么?萍姐已经很灰心丧气了,许半生再这样补充一下,她只会更加的消沉。
蒋怡也是满脑疑问,在她看来,即便情况真的如此,许半生也不会这样直言。这不是让萍姐直接万念俱灰么?
李小语却知道,许半生下山才多久?他接触人也就是这两三个月而已,吞噬之力的确是他生平罕见,可他这一生也没见过多少吞噬之力。所以,许半生这话后半段,必然有大转折。
“这道禁制失控之后,一直被毛头用贵派心法强行压制,可是就连蒋总的实力也不足以以一人之力压制,毛头就更加做不到。所以,他的压制是在将自己的内力输入进去,进而满足吞噬之力每日所需。这当然成功的让禁制暂时满足,可是毛头的内力也让这道早已失控的禁制自行成长。毛头说最近他越来越难以为继,那是因为禁制的成长远超毛头的修为增进,毛头每日消耗又极其巨大,此消彼长,自然便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萍姐叹了口气,道:“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有劳许少了。”
靳光煦急道:“师父你不要轻言放弃,许少救不了你,或许还有别人可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竭尽全力让你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找到能替你解开禁制的那个人。”
许半生摆了摆手,微笑着阻止了又想呵斥靳光煦的萍姐,道:“毛头你稍安勿躁,萍姐你也听我一言。这禁制的吞噬之力虽然凶猛,可也并非不解之局。毛头说的也不错,我不能解,不表示别人也做不到。其实这道禁制,最终还是要依靠萍姐你自己来解。”
靳光煦闻言大喜,而萍姐却是怀疑的看着许半生,她担心许半生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蒋怡心里却笃定了起来,她知道,许半生只要说出了口,就一定有办法解萍姐身上的禁制。
“许少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我师姐倒是还好,你想把毛头急死么?”蒋怡微笑着说道。
许半生笑了笑,道:“不是我故意吊胃口,而是这其间的始末必须要说清楚。压制禁制之法另辟蹊径,走的不是正路,若不把前因后果说个明白,只怕萍姐会有犹豫,毛头也不敢尝试。”
听到这话,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太一派一贯没什么规矩,至少林浅这个人没什么规矩,他的规矩很简单,就是天下最质朴的公理和道德。可是,公理和道德都如同头顶浩渺的星空一般,根本没有一定之规,这也就是全凭人心了。
许半生师从林浅,自小被林浅带大,他心里对于俗套的规矩必然也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就连他都说压制禁制之法不是正路,这法子到底能有多邪?而且,许半生说的是压制,而不是解除,这也让蒋怡和靳光煦心里忐忑不定。
“许少,到底是什么法子?还有什么能比我每日夜半就癫狂大作要更邪性的?”萍姐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己每日夜间,在星华最为鼎盛之时发病的症状,她自己也是心惊不已。
“上次见了萍姐之后,我回去受到蒋总所托,也便留心此事。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也唯有从最古老的手段入手。我请了玄甲替萍姐占了一卦。卦象显示,萍姐至少还有三十年以上的阳寿,随后我才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众人又是一愣,许半生不说压制禁制之法,却突然扯起萍姐的命途来了。就凭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三十年,三个月都不知道能否撑得过去。
“而且,若非那晚和蒋总去了一家酒吧,详谈关于萍姐的事情,这事儿也不好解决。偏偏一切凑巧,在最古怪的时间,出现了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昨晚又发生了一些事,我这才思定了主意,萍姐身上的禁制,就落在那人的手中。”
“是谁?”这句话,是蒋怡、靳光煦、李小语以及萍姐本人一同问出声的。
而就在这两个字一说出口的时候,蒋怡和李小语似乎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许半生特意提及那晚发生的事情,又提到一个人,难道,这事儿要落在严晓远或者依菩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