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的黄花梨木床,丝质的月白纱帐,精致的缎被,见证了一对缠绵悱恻幸福交融的人儿,洁白的床单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如岳芽儿左臂上的梅花胎记,在白雪中璀璨绽放,闪着耀眼的光芒……
窗外庭院的桃花依旧在芬芳吐艳,下午的阳光软软地照进房间,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此时的两人均未言语,静静地享受这静好的时光。
过了许久,江水真诚地看着怀里的岳芽儿:“对不起,我……我没控制好自己,我本来,是想到我们的新婚夜。”
岳芽儿此刻的脸仍是红的发烫:“我愿意的,或者,我主动的。”
江水立马否决了她的说法:“不是,是我早就想,想……只是,一直在忍。今天,是我的主动。”
岳芽儿心下暗笑,江水真是不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所以把今天的事情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自古向来对女性的主动有所微词,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岳芽儿在他们的第一次绝美时刻背上主动一词。
她当然是用了心思的,否则又怎会让一向自制的江水冲破藩篱,释放本心呢?
“芽芽,你小小的个子,想不到还,还是很丰满的。”江水小声地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岳芽儿本就发烫的脸更是红霞满布,她胡乱地嗯了一声,用锦被蒙住了自己的脸。
身边的江水轻轻在她耳畔说:“休息够了吗?第一次已经有了,第二次是不是不用请示了?”
“什么?”岳芽儿在心中无语发问。她恍然觉得今天有没有做错这个决定,自己俨然成了身边这个活力满满的人的猎物。
没办法,自己送到手的,那就索性躺平“任人宰割”吧。好在,还是可以乐在其中的。
颠鸾倒凤共枕眠,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天色渐暗,岳芽儿估算着外出的家仆们快回来了,又或者,回来了不敢进来,都在大门外守着呢。她赶紧起身便要穿衣,身边江水揽住她不让她起来。
“真缠人。快点起来了,管家他们都要回来了。”
江水面上一红,手下已经利落地穿好了衣物,并替岳芽儿整理好衣衫。岳芽儿把齐腰长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别上了一支小巧的碧玉发簪,衣物已经换上了一水白色纱裙,红唇一点,分外雅致清丽。
她动作麻利,很快便将床上事物整理妥当,江水郑重地收起了带有星星点点“红梅”的床单,一把举起娇小的岳芽儿:“芽芽,我爱你,生生世世1
“傻瓜,快放我下来,去给管家他们开门去。”
待到众人回来,整个府邸又热闹了起来。杏儿将已经半凝固的杏仁酪端到院中亭阁,岳芽儿一勺一勺喂给含笑的江水,两人虽不言语,眼中的爱意满的要溢出来。
晚饭十分,岳芽儿叮嘱后厨简单做些清粥小菜即可,间隙,她陪江水在书房写字,江水的字洒脱飘逸,她的字娟秀又不失刚劲,组合在一起,却也别有一番和谐。
两人共同临亩春江花月夜》,你上一句,我下一句,浑然天成,相映成趣。江水拿着写好的字,满意称赞,命家仆次日拿去装裱悬挂。
吃罢简餐,月满当空,流光照人。江水在月下舞剑,他一向自律,每日的读书舞剑均不会落下。
剑影婆娑下的那个人,如此挺拔的身姿,如此不凡的容颜,岳芽儿的眼睛开始模糊,泪轻轻滑了下来。一想到不知何时要面临的分离,她就感觉痛得无法呼吸。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不知何时,江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柔声问她:“怎么了芽芽?”
她笑着揉了揉眼睛:“可能眼睛进了一只小飞虫。”
江水轻轻抱起她:“谁让我的芽芽眼睛大呢。”
她低下了头,轻声说:“不早了,要回家了。”
每到此时,便是一天里气压最低的时候,江水轻轻叹了口气:“听说明日就张榜了,要不是因为……等家父忙完我就去和他商议订亲的吉日,不想再每天和你分开。”
江水没把话说满,他不明白为何父亲坚持要等张榜后,江水入朝为官了才会考虑他提议的和岳家订盟一事,这也还是自己的母亲千方百计争取来的结果。如果他去给父亲提议,水溢清一定会劈头盖脸给他上一堂课。
他可以听父亲很多的建议,可他听不得父亲对于官商鸿沟的偏见,如果没有母亲的从中斡旋,他可能就不会那么随心随性地从小和岳良岳芽儿在一起了。
岳芽儿轻抚江水的手,似是安慰他,又似在安慰自己:“不着急。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哪怕,哪怕不在一起,只要永念初心,又有何所畏惧呢?”
皎皎月光下,岳府门前,依然是两个难舍难分的人儿……只是,他们不知的是,过了今日,命定的变数,已经悄然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