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主在营帐里正要入睡,忽然闯进来一名男子,并且倒头就躺,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公主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孔京。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停了反抗,似乎只要是这人,怎样都好。</p>
孔京在一片迷迷糊糊中,双手用力,似乎抓到什么。他心知,要是过头,娘子早抱怨了。至今没吭声,那就是默许的意思。</p>
这番动作中,公主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竟然那么胡来,也不问她一声。她又想起孔京常做的动作,一拧脖,嘴硬道,“老子就是要造反!你能咋的?!”哼,这人就是胡来!他要是不胡来,就不是他了!</p>
喜的是,这人竟然对自己胡来了!虽然她很讨厌这人的粗鲁,尤其是那一口一个“老子”,跟这人那些响马手下一样,疯狂极了。如今,他甚至疯狂到,钻地底下来寻什么宝,神经病!</p>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心底竟然隐隐有种期盼,渴望这人对自己胡来。也许,这人实在太俊,长得太讨自己欢心。也许,他胡来够了,受自己感化,没准就不发疯,不造反了,老实跟自己回京去,向父皇讨个官做,从此过安生日子。</p>
冥冥中,她感到那只大手,力道越来越大。她低声抱怨,“疼,疼。”仓促中,她感到呼吸困难。一种陌生的感觉随着大手的动作,如同波涛般一阵阵传来,令她的心就像飘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时起时落。</p>
可惜,她抱怨什么,孔京完全听不到。为了躲避身边喋喋不休的怪影,孔京早已用布把双耳堵住了。现在,他只感觉,娘子的傲人物事似乎变小了。大概是错觉,这物事只会越来越大,怎么会变小呢?不科学!</p>
黑暗中,营帐里似乎进了一条蛇,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地窟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就连长得怪模怪样的蛇,公主也都见过好几次,周围人还抓了烤来吃。天哪,那怪模怪样,张牙舞爪的小东西,看着就令人反胃,亏他们吃得下去!</p>
她想叫,“有蛇!”可是刚开口,一张柔软的物事就贴了上来,如同芬芳四溢的蜜壶一样,令她陶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没了。</p>
孔京渐感无聊,过去一贯是娘子主动,要这要那的。今天不知是吃多了,还是走累了,睡得跟一段木头似的,很无趣。不过,就算不说话,孔京也知道娘子喜欢什么。</p>
一番折腾闹出不小动静,孔京堵上耳听不到,倒是惊动了营帐外的人。紫妍过来好一阵了,同站岗侍卫们唠了好一阵家常。他们虽然是公主的人,但跟着夫君一路走来,也有一个多月,早混熟了。听到这声喊叫,这几人一齐回头望向帐内,笑得龌龊。</p>
紫妍心想,夫君终于收了公主了。这天,她早料到了。即使还没名分,公主迟早是夫君的人。所以刚才,她得知夫君误进了公主的营帐,并没冲进去打扰。因为她早知道,这都是迟早的事。就跟百川入海,日出日落一样平常,哪里是她管得了的。</p>
这时,眼前晃动一条倩影,有人带着哭腔,走到她身边,喊着,“姐~~~~”她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自己拜把子的妹妹,单盈盈。</p>
盈盈没听到公主的惊呼,她现在只有自己的心事。紫妍转头,柔声问道,“妹,怎么了?”她胸大心也大,或许是心宽体胖的道理。平时妹妹有啥心事,都爱同她说。</p>
只见她拉着紫妍的衣袖,抽抽噎噎地道,“那人,那人他打我。我害怕,不想见到他。”紫妍想起不久前同罗成对打的那一幕。当时罗成明显神志不清,或许是受周围古怪的蘑菇影响。她揽住哭泣的盈盈,柔声安慰道,“别气了,那是事故,他也不是有心的。”</p>
“他,他狼心狗肺!我见他伤得厉害,好心帮他包扎换药。他倒好,伤好一点,就同我哥打架!”盈盈越说越气,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今天,他还打我!还打我!”</p>
紫妍看着自己这妹妹哭诉,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同罗成对打过几次,对他的能耐有数。相处也有一月多了,对他的为人也有数——这少保哥仗着爹是朝廷重臣,根本不把别人放眼里,鼻孔都冲天开,还成天一脸“你们这些响马都是贱民”的不屑。</p>
要不是夫君倚重罗成,再加上亲戚关系,自己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紫妍于是宽慰道,“妹妹不服,可以跟我一样,打回去呀!”</p>
盈盈摇头,嘟着嘴道,“我,我舍不得!姐,你帮我揍他一顿,如何?”紫妍摇头,“我打不过他。”废话,论拳头本事,这里怕是没人打得过罗成。盈盈又道,“也不用真打,就轻轻,轻轻教训他一下就好。”接着,又补句,“别打疼了。”</p>
这下,紫妍算是看明白了,这俩是冤家,管不了啊管不了。她于是闭嘴,抱住盈盈,反正哭累了,该咋咋的。这时,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来,劈头就问,“孔公子呢?”借着火光,周围人看到,来人正是袭人。</p>
紫妍冲营帐里努努嘴,正好里面传来低沉的喘气声。袭人心领神会,望向旁边营帐,低声道,“奴家今夜在这里歇好了。”紫妍点头道,“等等我。”</p>
多日来,几名女子有了默契,晚上要一同睡。毕竟周围这些汉子是干响马的,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今晚,紫妍少有的没缠夫君,她拉着盈盈走向旁边营帐,还嘱咐侍卫道,“别偷看,也别给人进去。”</p>
第二日清晨,不知什么时辰,孔京终于醒了。昨晚折腾得厉害,累惨了,于是一觉睡到现在。他刚睁眼,就看见枕边有个女子,长发飘飘如同瀑布,一直垂到自己胸前。奇怪,娘子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