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罗成在议事堂上找孔京,正想告辞,忽然看见旁边的盈盈。他心念一动,盈盈跟着他哥,肯定不会下瓦岗山。他这一走,怕是两人就此别过了。眼前这女人虽然刁蛮任性,但多日来为他喂汤换药,真情意切,令他有点不舍。想到这,他支吾一下,道,“是有点想家。不过,我常出来闯荡江湖,爹娘早习惯了。”</p>
孔京听他口气并不坚决,连忙说,“弟弟不急归家,就多住住,多陪哥哥些时日呗。”罗成应道,“嗯,也好。”这话一出,旁边的盈盈就乐了,一张俏脸笑得见牙不见嘴,看得对面的单雄信心里酸酸的,心想,果然女大不中留。</p>
孔京在议事堂上一番安排,给了众人妥善安置。跟他上山的五百名响马旧部,编入瓦岗寨的原班兵马。当然,其中还有那班天火会的人,作了骨干。他的亲信们,程咬金、尤俊达、李淳风、罗仕信等人,各有封赏。单雄信兄妹、王伯当、徐茂公,还有贾柳楼结义弟兄中的二十来人,各有封赏。</p>
这些工作十分繁琐,幸好有徐茂公这军师在,加上有好几名瓦岗寨头目辅佐,孔京忙了一整天,才把迫在眉睫的要务处理完。可是,还有诸多杂务堆积如山。毕竟这里不是小小的巫王寨,而是大了若干倍的瓦岗寨。孔京前世没有管理经验,让他这么个从天而降的外人,接管如此庞大的地盘,号令好几万人马,还真不是容易事。</p>
一直忙到月上枝头,孔京累得不行了,这才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卧房。一路上,紫妍和好几名侍卫跟着他。刚出议事堂,还没走两步,就有人叫住他。“喂,本宫要回京了。”</p>
看都不用,孔京就知道,说这话的除了公主,还能有谁?他眨眨眼道,“公主想走,尽管离去,在下绝不阻拦。对了,在下不姓喂。”这话,让公主吃了个软柿子,嘴翘起老高。她从出生至今,走到哪都是众目睽睽的中心。</p>
可是,今天她在议事堂里坐了一天,谁也没正眼瞧她,仿佛她这个公主不存在似的。所以她闹脾气了,吵着回家。可是,眼前这人非但不挽留,反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令她讨厌。</p>
她反驳道,“不叫你喂,那叫你什么?”她突然想到孔京那句“我的女人”,难道要叫他“我的男人”么?她脸上一红。不行!他俩还没有半点名分呢!非要说,也只能算是,人质与绑匪。</p>
孔京没有接话,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揽住公主的小蛮腰。公主心里一惊,忽地闻到一股好闻的气味,似乎是眼前这人身上传来的,令她陶醉。她又心想,此人虽然粗俗无礼,本宫宽宏大量,不与此人计较。</p>
孔京手上传来温软触感,眼里是如花美颜,看得他有点陶醉,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他轻声道,“夜深了,公主也请早点歇息。对了,袭人去了哪,我正有事。”</p>
公主望着孔京,心里一片迷糊,咕噜道,“袭人?你说新来的侍从?她在后院住下了,你要寻她,随本宫来。”说着,她走前带路。紫妍跟在后面,眼都直了。之前在贾柳楼,那个架子大得自己完全说不上话的公主,如今正乖乖地给夫君带路!昨晚上,在这附近的客房,公主也是牢牢拽着夫君不放手。她再次确定,夫君这二房,添定了。</p>
众人在后院一番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僻静的卧房,只见袭人正站在门口,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于是出来迎接。只见袭人对着公主低头行礼,口中道,“公主晚安。”公主点头道,“本宫这个,喂,不对,跟班说,有事找你。”</p>
孔京走上前,转头低声对身后的紫妍道,“娘子先睡下,我事毕就来。”紫妍点头,道,“我就在隔壁睡下,夫君快点。”孔京点头,跟着袭人进了卧房,袭人转身就把门关上了。不知怎的,紫妍有种预感,夫君今晚不会来了。是啊,哪有男子对着如花似玉的姑娘,能不动心呢?只盼夫君不要跟今早倒在地上的那人一样玩过头,就好。</p>
她忽然觉得,夫君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要是刚成亲时,夫君听她的,一同归隐山林多好。不过有一点,她是确信的——她是正室,哪怕夫君身边有再多女子,也不会动摇。因为,孔圣人的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凡事得有名分,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她就是这么信的。</p>
镜头一转,回到卧房里,烛光下,两人端坐椅上正对视着,出奇地默契。孔京低声道,“姑娘助我成事,必有重谢。”袭人笑道,“公子言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奴家倒是有点好奇,公子如何个谢法?”</p>
提防隔墙有耳,密谋之事不能拿出来说,于是孔京回道,“姑娘想我怎么谢,尽管说来。”袭人忽然起身,扭着纤细的腰肢,缓缓走到旁边的床前。一边走还一边宽衣,姿势十分优雅,如同舞蹈,令人着迷。</p>
“奴家只想说,昨夜并没碰被人碰。”一声低不可闻的话语飘来,孔京闻声道,“哦。”其实,他并不在意,袭人有没被人碰。有又如何,没又如何?</p>
“如若不信,公子可来验验,奴家身上可有痕迹。”袭人坐在床头,望着孔京笑道,早已不着片褛。一位妙龄女子如此坦诚相见,意思再明显不过,怕是衙门口的石狮子都会动心。</p>
孔京的心又不是石头,他站起来,按捺不住身体的肿胀,快步迈向床前。两人四目相对,他低声道,“我还真要验验,可有什么蛛丝马迹。”说着,无需多言,两道身影立刻纠缠在了一起。</p>
袭人过去是青楼女子,尽管她不愿提起,但数年来一亲芳泽的恩客,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心底里,她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眼前的公子。可是,这不是她的错,怪只怪,这个逼良为娼的世道!她,只想讨口饭吃!</p>
不过,经历过许多恩客,好处也是有的。她比良家女子更懂,如何运用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这,才是她真正的武器。</p>
正是:</p>
佳人玉面笑满盈,谁解水月女人心</p>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夺命不留情</p>
当晚,孔京在袭人枕边,发了个梦。严格来说,不是梦。总之,他又来到了昆仑镜中的古怪空间,见到了端坐在棋盘前的师父。</p>
“师父!徒儿来迟,久疏问候。”孔京拱手行礼道。师父抬头望着他,笑道,“你有什么喜事,说给为师乐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