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京点头,第一个看见他和公主抱在一起的旁人,就是闻声赶来的紫妍。这事,可不能抵赖,于是道,“嗯,是有这事。如何?”</p>
紫妍正色道,“那你应该娶了她。”孔京一听,忽然觉得很滑稽,老婆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自己一个反贼,娶一个当朝皇上的公主,这不跟猫与老鼠成亲一样滑稽吗?他不知道,紫妍读过几年孔圣人的书,加上这个时代的女子普遍把名节看得重,所以紫妍觉得,既然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夫君应该娶人家过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p>
望着紫妍认真的脸,孔京感到词穷,不知该同她说啥好。天哪!天下竟然有老婆催老公娶二房!这也太脱离常识了!不对,是不合他前世的常识,或许合这个时代的常识。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p>
他的头脑正混乱着,营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然后就是徐茂公的声音道,“贤弟,方便进来叙话么?”孔京一听,连忙道,“方便,方便!”接着,营门开了,进来十来人,席地而坐,把个营帐挤得满满当当。</p>
这些人里有孔京的亲信,淳风、程咬金、尤俊达、罗成,也有单雄信、徐茂公、王伯当几位朋友。这些人似乎有一肚子话想问孔京,又望向紫妍,谁也不开口。孔京道,“内人不是外人,诸位有话请讲。”</p>
这时,王伯当快嘴道,“贤弟,你真要带他们同行?”孔京点头道,“嗯,不然还能怎么样?”</p>
单雄信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贤弟还请多加考虑。”他见多识广,心思缜密,自然知道,让当朝公主跟着他们这帮响马,意义非同小可。这时,旁边的程咬金笑道,“兄弟你还真有本事,劫了个公主,这下可以卖一票大的!”罗成接着道,“公主金枝玉叶,与在下同是朝臣,愿为她护驾。”</p>
孔京望向徐茂公,道,“徐先生有何高见?”他记得,昨晚徐茂公两次提醒他,别放人走。</p>
徐茂公眯着眼,低声道,“无量天尊!以贫道之见,孔贤弟此着甚妙。”众人一听,纷纷望向徐茂公。在他们心中,一伙官家人跟着,上哪都不畅快。为啥徐茂公还说妙呢?孔京也望着他,目光像是在说,还是先生懂我。</p>
徐茂公继续道,“公主同行,妙用多多。一来,以壮声威。天下人见公主站在我等一边,知道我等替天行道,自然从者如云。二来,公主同行,投鼠忌器,各地官府不敢为难我等。三来,万一形势危急,公主可以用来挡上一挡。四来,这个不便明言。”</p>
他还想说,万一将来孔京造反成功,建国称王,还能名正言顺给公主封个皇后,证明自己血统纯正。看,连当朝皇上的女儿都是本王的皇后,一脉相承,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p>
在他眼中,这才是公主最大的用处,多少真金白银都比不上。只是,旁人不知道孔京的野心那么大,也不知孔京是否真能造反成功,他当然不好当众揭穿。</p>
孔京一听,含笑点头,徐先生把他想说的都说了,自己也就不用废话了。只是有一事,他急着问徐茂公,道,“以先生所闻,这个生死结真有解法么?”之前他是随口哄公主的,至于此咒能不能解,他还真不知道。</p>
徐茂公望着他,伸出两只手指,道,“能!此咒虽然厉害,倒也有两个法子解。”孔京道,“愿闻其详。”徐茂公继续道,“一,中咒之人死了。二,施咒之人死了。若是还有别的解法,贫道不知。”</p>
孔京一听,摇头道,“这一,我同公主中咒,谁也不能死。这二嘛,施咒的是个大树模样的妖怪,不知道什么来历,也不知上哪去找。”在场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摇头。自古人妖不两立,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一个妖怪的来历呢?徐茂公虽然是道士,也摇头道,“贫道也是不知。”</p>
于是,众人一番合计后,就这么定下来了。反正,公主同行,利远远大于弊。加上生死结的约束,又不能弄死谁来破咒,只能同行呗。</p>
这个时候,在离他们有百里地的巫王山山脚上,北平王正在大营里琢磨对策。如今的局面,对他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响马跑了,儿子生死不明,连带那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夷人兵卒,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p>
要不是亲自指挥过战斗,也在这个营帐里审过孔京,他还真怀疑,眼前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一场他醒来后,就会烟消云散的梦!</p>
虽然他万般不愿承认,可是眼前的战局不容自己乐观。自己十万大军呀,听探子说对方才千把人。如此兵力悬殊的战事,他还是生平头一次见。这么多人,一百人打一人也够了,居然败了!还是彻底败,无可挽回地败了!</p>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常胜将军的一世威名,竟然折在孔京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手里。偏偏对方还是自己的亲侄子!这,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万一传出去,世间必有传闻,说他徇私枉法,故意放走孔京!甚至说他安祸心,里通反贼,图谋不轨。万一皇上信了,怪罪下来,如何是好?</p>
大营里,他冲众多手下将官发了多次火,人人不敢抬头,都不知如何是好。待他气消了一点,岑军师缓步踱上,低声道,“鄙人有一计,可解大人燃眉之急。”北平王转头望向他,心想,这人又有什么招?之前他献计多次,最后还是给孔京溜了。看来,这人言过其实。</p>
这时,岑军师附嘴到耳边,一番嘀咕。北平王听了,色变,回头望向军师,低声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岑军师悄声道,“鄙人愚见,王爷高见,定然更为高明。”这下,北平王为难了。他还真没有什么高招,也只能按军师的法子应急了,于是挥手下令道,“来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