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夫妻折腾了大半夜,才沉沉睡下。一到晚上,紫妍的兴致好像没怎么受周围恶劣环境影响,一直进攻,弄得孔京怕了,恨不得高挂“免战牌”。某种意义来说,紫妍的攻势并不比外面的十万官兵弱几分。可是,外面那么多官兵,孔京还有计策挡。可老婆的不依不饶,实在令他无计可施。他总不好说,“老婆,你就放过为夫,好么?”他孔京不是身子有什么毛病,还是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年纪,当然不会对老婆认输。</p>
于是硬着头皮上,结果是紫妍笑了,他苦了。古语道,从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孔京觉得自己就是那头精疲力尽,累趴在地上的牛。也不知道这种苦逼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一想到这,他又开始心里默默祈祷,要是这个世界真有送子观音的话,麻烦快点送个仔来吧。无论是男是女,能让老婆消停就好。</p>
因为实在太累,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孔京一觉睡到翌日天大亮。哦不,是不是天亮,不知道,反正洞里暗无天日。就算外面天亮了,洞里也是昏黑一片,不点火把是看不见人的。</p>
孔京慢慢起身,走去旁边的水潭洗漱一番后,又来到主穴,只见数百名手下正分成几拨,坐得稀稀落落的。一见他来了,众人齐声问安,“老大好!”</p>
他点头回礼,又抬头望望洞穴顶上的裂缝。只见裂缝里透出几抹日光,如同雨后的彩虹那样,十分明媚动人。不过,他可没心情欣赏什么日光,只是注意到,昨天官兵们从洞顶垂下的几条绳子已经不见踪影,似乎对方发现此路不通,于是放弃了这条路径。</p>
孔京又转头望向周围的手下,问,“兵狗呢?上面没来新的吧?”手下呵呵一笑,“老大放心,我们这里那么多人盯着呢!”说着,旁边有人插嘴道,“我倒是,盼着兵狗来送死。”说着,这人挥了挥手里的刀,引来旁人一番哄笑。</p>
孔京皱皱眉,心想这帮响马真嗜杀。自己要是官兵,可不想进来送死。不过,官兵要是不打洞顶上的裂缝进,他们还能有什么招呢?他这么想着,慢慢走到洞口。那里,前两日进来时,洞口被他叫人用硝石炸塌了。</p>
话说这个时代,当然没有现代炸药。前世他是银行职员,又不是干特种职业的,不清楚炸药怎么制作。这东西好像挺复杂,不然发明炸药的诺贝尔也不会发财,还搞了个着名的诺贝尔奖。不过,不久前他在地下溶洞里找路时,见过天然生成的硝石,遇火会炸。</p>
他记得,这东西是炸药的成分之一,小时候他放鞭炮时见过。所以,他特意叫人挖了几筐硝石,布置在入口的通道里。一旦形势不利,还能用来封门。如今,洞口果然被炸塌了,几千斤落石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弯下腰,附耳在洞口的落石上,只听远处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细微敲击声。这声音很有节奏,明显是人工的结果。孔京眉头一皱,心想,外面的敌人果然在挖洞,迟早会把这里挖通。</p>
另一边,在离他不远的后山,北平王和王妃正在散步,无意间发现了一处有趣的物事。在他们面前,立着粗糙的墓碑。一块刻着,大隋徕乎尔将军之墓。一块刻着,大隋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之墓。大业六年立,落款都是孔宝玉。</p>
北平王叫手下上酒,在墓前以朝臣之礼祭奠一番。他听传闻说,宇文成都死在孔京手下。自己是当朝重臣,在朝堂上同宇文成都见过多次,感觉这人天赋异禀,一身杀气逼人,明显武艺高强。</p>
即使是三十年前,全盛期的自己,单打独斗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天下第一的名头,或许不是吹的。他一直不敢相信,如此威猛的汉子,竟然会陨落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如今,亲眼看到宇文成都的墓碑,他才相信,这个天下第一,皇上面前的红人,还真的栽在孔京手里。不光他,还有个叫徕乎尔的将军。他同这人没打过照面,只是听说过,他徒弟唐壁手下有这么号人,不知是怎样的家伙。话说彼此立场对立,孔京这小子竟然在后山为将军竖了墓碑。这等胸怀气度,绝不是普通响马会做的事!</p>
想到这,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点莫名其妙的兴趣,或者说是武人的一种直觉。在中军帐里,他同孔京有过一面之缘。这个侄子看着文质彬彬,似乎不通武艺的样。儿子罗成说,在擒孔京时,对方完全没有反抗。如此文弱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干掉天下第一宇文成都的?再想想他那帮同伴为了救他,竟然连武艺高强的儿子都打伤!这帮响马哪来的有如此能耐?莫非,莫非,这帮响马背后有什么高人相助?</p>
想到这,他摇摇头,心里又坚定了几分。管他背后有什么人,皇上下令,金口玉言,他只要执行便是。这次,他指挥十万大军,非弄死这帮响马不可。否则,以他们的能耐,没准日后能为祸天下。他这次,一定要大义灭亲,为天下除害!</p>
他身边的王妃,又是另一番感慨。她想,自己那侄儿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干掉了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果然虎父无犬子,他爹虽然在他出生前就战死了,没传他武艺。可是,这侄儿不知道从哪学了厉害的本事,要是他爹爹泉下有知,或许也会含笑九泉吧?</p>
唉,可惜侄儿的本事没用在正道上。要是侄儿自幼跟着她,一定能走正道,不会行差踏错,当什么反贼。可惜可惜!</p>
两人正想着,旁边跑来一名黑衣人,拱手报道,“王爷,您安排的事,都在办了!”</p>
“如何?”北平王头也不回,鼻子里哼一声道。</p>
“山头的路有点难。”说到这,黑衣人想起刚才的一幕,脑门上流下几滴汗。刚才,他手下的兵头不知第几次下令了。可是,无论兵头如何发火催促,周围的兵卒全都面面相觑,无人敢跳进脚下的裂缝。</p>
那是当然的,之前一连下去好几拨,几十人。就算扔木头下去,还能听个“轰隆”的声响。可是这些人下去,连吱一声都没有。全都如同泥牛入海,有去无回。</p>
这洞里躲着几百响马,或许还有妖怪。洞里暗无天日,正是妖怪栖息的好地方。想到这,兵卒们不由打了个寒颤。恐怕,之前下去的人,凶多吉少。如今谁嫌命长,还敢下去送死?没有!</p>
所以,任凭上司如何催促,都没人敢下去了。</p>
“不过,洞口的挖掘,进展顺利。只是,这山土质异常坚硬,落石又太多,挖通还需时日。”黑衣人接着禀报道。北平王一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多久能通?”</p>
“五天!”黑衣人补充道,“最多六日。”北平王又哼了一声,道,“办不好,提头来见。”</p>
“是!”黑衣人拱手一礼,转身退下。北平王转过头,心想,还要在这破山头待上五天么?真是不爽!他开始想念起自己家,也就是王爷府里的花花日子了。</p>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就在巫王山顶,官兵挖洞挖得热火朝天的这几天里,山下也没闲着。尽管北平王带了十万大军的一大半上山,还有一小半驻扎在山下,封锁山道不放人上去。另外,之前在劫囚一战里受伤的罗成,也在山下大营蹲着呢。休养了几日,他的伤好了大半,于是出来四处走动,听取各路探子的线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