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老鼠妖道，“让牛哥吃上第一口，兄弟们也没有异议。”</p>

“正是，正是。”鹦鹉怪唱和，“剩下那两个，就当作开胃菜罢了。”</p>

三妖商议得热火朝天，全然不把眼前这两个到嘴的肥肉放在眼里。黔灵山内，这哥仨儿也算得上一方人物，除了那位大人，其他妖怪根本不正眼瞧上一瞧。</p>

那些所谓的捉妖修士，更是视如敝屣。</p>

在他们眼里，周游便是那个敝屣，一只破鞋。</p>

破鞋也有烦恼，周游的烦恼更是大的不得了。</p>

狐妖就这么跑过来，一丝不挂地跑过来。对狐狸来说，衣服是不需要的，但此刻化作人形，衣服便是必要的。</p>

周游心神清静，但仅一瞥，也算是明了为何世人皆道：狐媚。</p>

窗外青叶带露，屋里却空气咸腻。</p>

他站起身来，脱下青衫，披到狐妖身上。</p>

狐妖惊奇地感受着触感，粗糙，不如毛皮舒服，但却很温暖，正正好好的热度，她敏锐的嗅觉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p>

安心的味道。</p>

她喃喃道：原来这就是衣服啊......</p>

“说什么呢？”</p>

“啊？”</p>

“啊什么啊呀，第几世了？”</p>

“啊？”</p>

周游皱皱眉头，这蠢妖怪啊些什么呢？</p>

看上去真不太聪明。</p>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狐妖的额头，仿佛这样便能探清她脑子到底想些什么。</p>

狐妖被这动作吓到，本能地瑟缩。</p>

“躲什么？又不会吃了你。”</p>

吃了我？狐妖脑子嗡嗡作响，一时动弹不得。</p>

周游的手掌感受到温度，不热，甚至可以说是冰凉，脑子......似乎没问题，或许，就是单纯不大好用。</p>

“坐吧。”周游挪开凳子。</p>

“啊？”</p>

还啊呢，他叹口气，这因果——他怕是躺了趟浑水。</p>

这时，三只妖怪总算是商量好了，黄牛精摩拳擦掌，“我要她的头！”</p>

看起来商议的结果便是谁出力最多谁便能优先挑选。</p>

要她的头？周游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牛哥，这不是个好选择啊。</p>

“要不，你们还是回了吧？”周游劝道。</p>

黄牛精却已经冲了上来，震天动地，整个屋子都簌簌作响。</p>

狐妖瑟缩到周游身后。</p>

君子动口，从来都没办法解决问题。</p>

得动手。</p>

周游拿起方才用过的一根筷子，随手掷了出去。</p>

虚影闪过，筷子牢牢插进了那边远处的山壁之中，只留下一垛尾端，嘀嗒...嘀嗒......一滴又一滴，鲜血从尾端缓缓落下。</p>

不论妖怪、普通人、还是修者，血啊，都是红色的。</p>

这一边，三只妖怪已经倒在地上，死了。</p>

雨过天晴，再探出云头的，已是昏黄夕阳，将地上三具尸体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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