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白凌不仅出身天魔宗世家,还年纪小,他知道的着实有限。所以他很多东西都不清楚,但他再不清楚,他听说过心魔宗心宽心窄两位真人的赫赫凶名。
那可是连他的父母老祖提起来都为之噤声的人物!然而这样厉害的人物,却愣是拿他的主人没有办法。
白凌听得心驰神往,不禁紧握了小拳头,发誓道:“主人......老师那么厉害,我也绝对不能差1
他的主人那么厉害,如果他跟不上他主人的脚步,那等待他的就会是抛弃。他绝对不要像那个被他哥哥抛弃的侍童一样!
不说白凌因为净涪立下大志,自那一刻起便发奋修炼,单说天魔宗那边,对白家动手的林家长老林青知感觉到自己那日打在那位白家幼子身上的魔气轻轻浮了一下。虽然这样的动作很快速,那边的魔气也很快稳定下来,林青知却还是注意到了。
他皱了皱眉头,再看一看被吊在林家冷池里却始终一言不发连一声□□都没有白还安夫妇,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舍不得还找不到线索的周魔宝库,压下了引爆魔气的*,冷声抛下了一句话径直离开。
“你们逃出的那个儿子是叫白凌?他身上可留有我的魔气!我的耐心一向有限,你们不说可以,就叫你们的儿子说1
这冷冷夹杂着怒气和不耐的话落地有声,却压根没能让冷池里的两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除了那两道比之这冷池里的风声还要细弱的呼吸声和连涟漪都激不起的心跳,这两人根本就是两死人。
净涪出了妙音分寺,一路也不在外头停留,直往妙音寺而去。
当日净涪从妙音寺往普济寺来的时候,因赶得急,是坐着五色幼鹿过来的。而今日净涪回寺,却并没有当初那般急切,再加上净涪此时修炼生出了瓶颈,正要多加研究,也就没有乘坐五色幼鹿,自己步行而回。不过不管是来还是回,不管是坐的五色幼鹿还是净涪步行,净涪路上都是安安稳稳的,哪怕一路上确实遇到了好几拨来来往往的沙弥,也确实受到了不少打量,但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净涪安安生生地回到妙音寺,先就去藏经阁见了清笃禅师。
清笃禅师仍是净涪离开之前的那副模样,他见了净涪,当下就眼睛一亮。而待净涪行礼见过后,他便招了净涪到他下首坐下。
他不像清方禅师,硬生生请净涪坐了九日,问了他三个不知让净涪怎么说的问题。清笃禅师只是抚了抚长须,便就取出茶具来,请净涪给他煮茶。
“算算时间,师伯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喝过师侄你煮的茶了,实在是想念得紧,师侄既然回来了,便在闭关之前先帮师伯我煮几壶来吧......”
清笃禅师何等慧眼,他一见净涪便知净涪如今处在一个什么境界,再加上净涪在普济寺那边一连串的遭遇和收获,更清楚他不久后必是要闭关的,或许从他这里回去便就要闭关了。
净涪如何不知清笃禅师请他煮茶并不只是清笃禅师与他说的这个原因,更多的大概还是为了他。清笃禅师希望他能够在闭关之前保持清澄明澈的心境,所以清笃禅师要他煮茶。
净涪也不推拒,转到案桌的另一边坐下,点起炉火煮茶。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净涪本就无波无澜的心底更是散去那一层薄雾,如同明月映照下的无痕秋水,平静渊深。
清笃禅师只是静静地看着净涪动作,并不打扰他,眼底更是渐渐升起欣赏期待。
他不止是在期待着净涪正在煮的这一壶茶,还在期待着净涪这个人。
蒸腾的水雾氤氲,渐渐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净涪将一盏煮得恰到好处的茶水送到清笃禅师面前,无声做了一个手势。
清笃禅师先闭上眼睛吸了一口还在蒸腾而上的茶雾,然后托起茶盏,看了一眼茶盏里头那清澈澄明的茶水,他饮了一口茶水入口,细细品尝过后,将茶水吞入喉中,点头赞道:“好1
净涪只是一笑。
净涪在清笃禅师这边只煮了一壶茶,待了一会儿,又领着五色幼鹿回了他自己的禅房。
看着净涪离去的背影,清笃禅师叹了口气:“也不知净音什么时候才能看破放下......”
将五色幼鹿留在了清笃禅师那里,又将有着“闭关”字样的木牌挂在院门上后,净涪便推门入屋。而在入屋之前,他视线一瞥,扫了一眼旁边还是紧闭门户的那一座禅院。
净涪收回视线,阖上屋门。
一道金色的佛光自净涪佛龛前升起,转眼将净涪的这一个禅院完完整整地保护在其中。
净涪开始了他又一轮的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