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洞夜宿(2 / 2)

被这股朦胧佛光照耀着的幼鹿眼睛比起刚才还要灵动通透。

它也不叫了,只静静地沐浴在佛光之中。

整个洞室安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净涪才收回了手,冲着呦呦叫着的幼鹿笑了一下,又转身去拨了拨火堆中燃烧着的木柴。

等到火堆燃烧得更旺,他便停了手,转而从褡裢里翻出一部佛经拿在手上慢慢翻看。

幼鹿受净涪点化,灵智大开,也不去打扰净涪,反而又安静地回到母鹿身前躺下。

忽然,正认真翻阅着佛经的净涪手一顿,抬头望向了洞室门口。

洞室门口外的黑暗处,又有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慢慢往这边走。

净涪一边侧耳听着厚重的喘气声,一边阖上书页,将佛经放到一旁,侧身正对着那洞室门口。

幼鹿也听见了动静,它站起身,幼小单薄的身体拦在母鹿身前,戒备地盯着洞室门口的方向。

还未等它开口示威,身后一道轻柔的力道就将它拉拽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轻盈地越过它,反将它护在了身后。

却是母鹿醒了。

净涪回头打量了母鹿一眼,冲着它明亮的眼睛点头,便就站起身,轻轻一拂衣裳,往洞室门口走去。

就在刚才,那个不速之客倒下了。

母鹿看着净涪走入门口外的阴影,没过多久就拖拽着一个人回来了。

是真的拖。

看着那个以双脚着地的姿势被拖拽回来的倒霉鬼,饶是母鹿灵智不高,也不由得替自己庆幸。

同样是被带回来这里,它可是被抱着的!

母鹿将这件事交给了净涪,它并不理会,只回过头去和见母亲醒来更加兴奋的幼鹿玩耍。

净涪笑着看了这对母子一眼,手一松,放开了手指间掐着的那片衣领,任由手里这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瘫倒在地面上。

他蹲下身,并没有伸手去碰这个男人,而是只用眼睛打量着他。

在净涪眼里,这男人身上伤口上的魔气可谓是再显眼不过了。可见,这人定是和魔修打过一常

看着这密集凌乱的伤口,看着伤口上的魔气,净涪摇头,不过是练气期的小喽罗。

至于其他的......

倒在地上仍然紧抓着手里的剑,是个剑修。

剑锋上还滴着血,对方负伤。

剑光黯淡,剑身表面一层污浊散了又凝,剑器受污。

身上衣服材料不罕见,但也不稀有,只是普通,又没有明显的门派家族纹印标志,出身不明。

净涪的视线最后在这男人的腰间停了下来,那里,松松散散地系着一个墨黑色的布袋。

净涪盯着那个布袋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它摘了下来。

那边玩耍的幼鹿瞥见,好奇地凑过头来要细看,但只看了一眼,就呦呦叫着委屈地退了回来。

母鹿蹭了蹭幼鹿的身体,呦呦地叫着安慰它,又带着它去玩它惯常玩的游戏,这才让幼鹿重新笑开了。

净涪不顾在旁边玩得自在的两母子,慎重地将那个布袋拿到眼前细看。

他看了好一会儿,抬头望着那个男人,正对上那个男人睁开的双眼。

初初他的眼睛还是有些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他无力地撑起身,也顾不上净涪和对面的那两只麋鹿,摆出端坐的姿势就闭上眼睛入定去了。

净涪对他的做法半点不奇怪。

看他这情况,如果不立刻调息恢复,哪怕紧紧是耽误一盏茶功夫,他的根基也要受损。

而根基一旦受损,日后要再恢复过来,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了。

净涪也不去打扰他,只是拉开手上的布袋。果不其然,里头是一片片白色的纸人。

这些纸人五官清晰明白,但表情扭曲狰狞,眼神更是疯狂怨毒,和真人相差无几。

净涪并不去理会那些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咒骂哀求声,目光一扫,便数清了这个布袋中纸人的数量。

三百五十一。

这一个布袋中,有三百五十一个纸人。

它意味着,这里拘禁了三百五十一个魂灵。

用纸人拘禁魂灵,这样的手法乃是魔道纸灵宗的独门手法。这是哪个小崽子做的?行事这么鲁妄,不知道这里是妙音寺的势力范围么?

“这里有三百五十一个纸灵,烦请小师父帮忙将它送到最近的妙音分寺去,在下感激不荆”

男人垂着眼皮看他,有气无力地请求道。

居然只是稍稍调整了气息,恢复一下灵力就出定了?

净涪看着他,忽然伸手摘下身上挂着的木牌,拿过来在男人跟前一晃。

男人眼睛一亮,声音忽然就有力了:“原来是妙音寺的小师父。在下苏城,谢过小师父帮忙。”

苏城?苏家苏千媚的那个族叔?

净涪琢磨着这个名字,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苏城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他要还掉《白莲自在经》所欠的人情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