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的了?怎突然便抱住我?”
素心宫并不禁嫁娶,无论男女门人皆可自由婚配。只是,宫里历来都是女多男寡,女弟子多有终生不嫁。
云晓漾年已二十,正是春华之年,虽未曾有过男欢女爱,却也绝非冰山榆木。被梅远尘抱在怀里,心儿早已鹿鹿乱撞,浑没了主意。
梅远尘则耽于这种情有所寄的迷醉中,久不松手。
一个迷乱,一个忘情,似时定不前。
“你放开我。”云晓漾轻轻挣开了梅远尘的怀抱,不敢去看他,丢下汤碗落荒而逃。
“我 我这是怎了!”梅远尘看着敞开着的门,深深自责,“啪”的一掌打在脸上。
端木玉依在窗前静静看着屋外飘雪,脸色沉静,宛若美玉。
穆桒距他三尺而立,不动如山。
主喜静则从不言,他一直是端木玉身边最贴心的人。
“咚!咚!咚!”
听了门外的动静,穆桒快步行过去,揖开了门。
来人还是虞凌逸。
“公子,徐簌功送来了氅子。”虞凌逸笑着报道。
适才,徐簌功已亲自给他和谢天邀、祝孝臣几人送过了墨氅,此时他已经披在了身上。
墨氅乃是氅衣的一种,由黑天鹅的翼羽制成,不仅可御严寒,还能遮风避水,雪落其上而衣衫不湿,是种名贵的装服,价值百金。看得出来,虞凌逸对这件衣服颇为喜欢。
“哦,引他过来罢。”端木玉回过身,轻声笑道。
天字号和地字号在客栈四楼,也是顶楼,寓意尊崇。徐家欲回归端木氏宗族,在端木玉面前,自然要以臣下自居。是以,其自宿之处选在了底楼距天字号房最远的一个乙字号房。
给虞凌逸等人送了墨氅后,他便端着一个衣盘候在了阶梯口。端木玉的声名并不显于大华市井,然,冼马、沙陀、雪国、大华的权贵之间皆有传,端木玉之才世所罕见,他倒真的很想一见。
“我徐家将倾力相助之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进了屋初见端木玉,徐簌功便禁不住心下暗叹:“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模样!”
“徐公子,请坐!”
徐簌功依言坐下,心中再叹:“位高而不骄,处敌国而不乱,声清眼明,的确当得诸多颂赞。”
“此地天寒,在下谨代家父奉上雪氅一件,望能替尊主遮雪御风,保尊主体泰康健!”
言毕起身,揭开衣盘上的锦布,端起衣盘,轻颔其首以示敬意。
雪氅乃是鹤氅中的一种,不过其材料却并非取自白鹤,而是取于丹顶鹤。
丹顶鹤栖息于人迹罕至的沼泽地,且性谨胆小,是以极难抓捕,其羽难得。雪氅之用与墨氅并无二异,却是权贵难求的无价之宝。
端木玉笑了笑,轻声谓他道:“看来你们已经将外边儿打理干净了,徐家办事果然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