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阁主,朝廷的戒严大令已经撤销数日了,你又何必一直藏身于我的府上?」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他的样貌十分普通,头发已经有些微微发白,走起路来连背部也显得有几分佝偻,但偏偏双目炯炯有神,与他那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毫不相称。
他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王成。他在朝中根基深厚,人脉极广,更兼把持礼部,将天下学子的入仕之门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不少新科进士表面上被称作天子门生,但实际上都拜在了王成的门下。
再加上这两年左丞相刘未泯年迈体弱,常常抱病在家,疏于朝政,六部事宜几乎被王成一个人垄断了。
「朝廷的戒严大令却是没什么可怕的,对我来说真正的威胁是流影那个老太婆。我的人早就得到了线报,说她已经绕过官军追捕,秘密潜入京城,目的就是要和我决一死战!」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说道。
这个男人也是江湖上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金凤阁总阁主,金凌岳。不过与其说他在江湖上有头有脸,不如说他是遭人唾弃。作为杀手组织头目,知道他名号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是对他们金凤阁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你和那个什么流影,谁的武功高些?」王成问道。
「倘若真的动起手来,我恐怕还是会输她半分。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宗师高手,我已经卡在宗师之巅的瓶颈多年了,但始终未能突破,或许终究是少一些机缘吧。」提及此事,金凌岳还是满心的不甘。从幼时开始他就是武林中难得一遇武学天才,其天赋之高让旁人羡煞不已。别人要数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他只用了不到一年就轻松突破。
再加上有金凤阁做靠山,金凌岳在修炼武功的过程中不断找人切磋,而且每次跟人交手之后都不会放过对方。若是他胜了,则会当场将对手杀死;若是他败了,就会让埋伏在一旁的护卫共同出击,将对手绑走关押在金凤阁的地牢之中,等到他的武功再上一个台阶,又会把这些被关押的人拉出来比试一番,并重复前一个过程。
由于这样的手段过于无耻和残忍,江湖上很多学武之人都不再接受他的挑战。虽然没有了陪练的对手,但金凌岳的内功修为仍旧是一天天的增进,直到宗师之境,这是他的天赋能够帮助他走的最远的路了。可惜最后那一点关键的机缘迟迟未能出现,金凌岳至今也没能跃入大宗师的行列,这就是他不敢直接面对流影的原因。
王成对于功夫之事不大了解,一介文官的他对练武也没有兴趣,于是转换了话题说道:「如今留在京城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个,襄王陈越,晋王陈方以及豫王陈进。陈进常年待在封地,不过是因太后六十大寿被召回京城,又逢太后抱恙,这才留在京师,不足为虑。因此,我们真正的对手还是陈方一系。」
「我这里肯定没问题,廉亲王那边怎么说?」金凌岳问道。
「廉亲王虽然表面上答应了我们,但实际上也是心怀鬼胎,大家都知道陈越不是一个贤明之君,到时候陛下驾崩,他会不会趁机篡权夺位也是一个未知数,我们不可不防!」王成严肃的说。
「这有何难,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亲自去把他做掉就是了。」金
凌岳似乎对王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你以为廉亲王会等到最后一刻才动手?你以为廉亲王会坐视我们将整个朝廷收入囊里还无动于衷?他指不定在哪一步就把我们卖掉,好让自己独得天下!大家都在打着算盘,就看谁算得更精了!」王成的眼睛里冒着凶光说道。
京城,廉王府。
「这两个月以来,和江南那边的生意做得怎么样?」穿着黑金色华服的男子问道。
作为皇家贵族,廉亲王陈栎的地位崇高无比。当年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如今的天子陈铭将自己的兄弟害死不少,而陈栎作为陈铭的忠实拥趸,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被陈铭赐给了亲王之位,可谓风光无限。
但随着大位之争结束,新皇登基,局势渐渐稳定,廉亲王再一次打起了做皇帝的算盘。为了这个梦想,他开始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趁着近几年陈铭和王成的明争暗斗,他成功笼络了朝中的一部分重臣为己所用,并依靠他们谋取非法利益。
「回禀王爷,自从我们失去武安的铁矿之后,就只能冒险从各地军械库抽出些装备卖给江南的商人,利润虽然不如以往,但也还算可观。」一个手下回应道。
「不够,远远不够……」廉亲王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