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爷子生病的这一年，人参也吃过，吃下去当场就吐了，效果不大。</p>

“您之前吃的是二三十年份的，这一次我带来的人参不一样，一棵五十年份，一棵超过了八十年。您先试一试，实在不行，那就再想想其他办法。”徐照远希望司老太爷能好起来，这样，他对司家的恩情算是彻底还清了。</p>

“五十年和八十年？这个年份的人参可不多见，是谁忍痛割爱？”司老太爷也让人找过人参，可这里不比大陆地大物博，找了许久，也不过找到二三十年份的。</p>

上次找来的人参他喝不下，这一次呢？八十年份的人参，或许会有点用吧。司老太爷胡乱地想着，如果可以活着，他当然不想死。</p>

柏源还太年轻了，挑不是太重的担子，他不放心就这样把司家交给他。</p>

“从两个大陆来的人手里买的。”徐照远淡淡道。</p>

照顾司老太爷的医生有三个，一个中医，两个从欧洲留学回来的西医。他们检查过人参，确认人参没什么问题。</p>

“上一次老先生吃不下人参，这一次还要熬人参汤吗？”有一个医生问。</p>

另一个医生说出自己的担忧，“会不会虚不受补？”</p>

“那就切一片，让老先生含在嘴里。这样的话，老先生受不了，可以把人参吐出来，也不用担心虚不受补的问题。你们觉得呢？”</p>

“我觉得可行。”</p>

一番交谈过后，几个医生打算先从五十年份的人参上切一块下来。</p>

薄如蝉翼的一片，几乎透明。</p>

“来，老先生，张开嘴含住。”医生像是哄孩子，非常耐心。</p>

司老太爷听话的张开嘴巴，乖乖把人参含在嘴里。别看只是薄薄的一片，可这一年里，就是这样薄薄的一片东西，他都吃不下去，强硬吃下去就会反胃呕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了。</p>

司老太爷已经做好了要吐的准备，他尽量让自己去忽视嘴里的味道，尽力去忽视嘴巴里的东西——</p>

一秒，两秒，三秒........一直到一分钟过去，旁观的人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眼神来。</p>

竟然没有事？</p>

司老太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没有吐。他不止没有吐，还隐隐有些喜欢嘴巴里这个味道，他想把嘴里的东西嚼碎了，吞咽下去。</p>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司老太爷有些意外，这不是他自己想法，是他身体的想法，难道他可以吃东西了？</p>

司老太爷缓慢动了动嘴，用他仅剩不多的几颗牙齿咀嚼着嘴里那一片薄薄的参片。</p>

床边的徐照远、医生、管家和佣人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紧张得不敢说话。他们看着那枯黄褶皱的嘴巴和腮帮一下一下动着，约摸嚼了几十下，随着主人吞咽的动作，嘴巴也停了下来。</p>

咽下去了？</p>

没事吗？</p>

佣人已经把痰盂抱在了怀里，一旦老太爷呕吐，她也好及时接住。</p>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谁也没有说话，双眼全神贯注盯着床上的老人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三分钟后，司老太爷主动开口，“我感觉还行。”</p>

呼——</p>

大家松了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