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徐鹤霄已经穿好了林绮带来的军大衣，并带好了帽子。</p>

“怎么没有头发了？”林绮问。</p>

“他们给我们剃了个阴阳头，我嫌丑，在回来的路上，用自己带的匕首把头发剃干净了。”徐鹤霄淡淡道。</p>

林绮了然，“老易他们几人也是？”</p>

“对。不过他们手没有我稳，自己动手，剃得不好看。”徐鹤霄的语气隐隐有些得意。</p>

林绮噗嗤一声笑了，“你就是那个发型也是好看的。”</p>

徐鹤霄嘴角翘了翘，一天所受的郁气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p>

徐鹤霄和林绮旁若无人，甜得冒泡，聊了两句，两人便牵着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桥下的四个人在他们走后，才回过神。</p>

“这个女娃子，你要回知青点，还是要留在这里？”老易问道。</p>

姜婉婉：“........”</p>

她刚跳河，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他们竟然问她回知青点，还是留在这里！为什么有留在这里这个选项？难道他们不怕自己再跳一次河吗？</p>

河边的风吹来，老易三人齐齐打哆嗦。</p>

“不管她了，我们回去吧。”老傅耐心耗尽，先一步去追林绮和徐鹤霄。</p>

“一个成年人了，能为自己负责了，做什么决定，就要做好承受相应后果的准备。她想去死，那就去死好了，活着也不见得比死了轻松。”老毕说完，自己就先走了。</p>

老易打开手电筒，跟了上去。</p>

“你们等等。”姜婉婉慌忙起身，踉跄着追了上去。</p>

“所以他们今天让你们站了一整天，没给你们吃的，也没给你们水喝，还剃了你们的头发？”林绮傻眼，那些人折磨人的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啊。</p>

其实不止这些。徐鹤霄在心里道。</p>

“对。你出手之后，他们还是有顾忌的。”今天他听人群里有人谈论，其他公社有把人逼死的，打死的，且这个数量还不少。</p>

徐鹤霄忍不住庆幸，还好，她出手了，那些人怕了，他们现在即使受折磨，那也比其他公社要好得太多。</p>

两人腿长，很快就回到了林绮的房子。</p>

“锅里烧了热水，你去泡个热水澡？”林绮问。</p>

“好。”徐鹤霄乖乖应道。</p>

“你先坐着，我先去给你提洗澡水。”林绮不等徐鹤霄拒绝，就提着两个水桶去装热水，泡澡的木桶有些大，装满需要七八桶水。不过一般他们泡澡，要四五桶就差不多了。</p>

徐鹤霄坐在火堆旁，目光温柔盯着林绮的背影，“我闻到了羊肉和萝卜的味道，很香。”</p>

“煮的就是羊肉和萝卜。青菜没炒，一会儿直接放汤里烫一下就行。”林绮道，她提了两桶水出去，不到一分钟又提两个空桶回来，继续装水，“除了我们吃的，老易三人的那一份我也煮了，那一大锅都是羊肉和萝卜，足够我们五个人吃的。连饭也给他们煮好了，那两个瓦罐，一个是我们的，一个是他们的。你去洗澡的时候，我就给他们送去。”</p>

“谢谢。”徐鹤霄低声道。</p>

“不客气，顺手的事情罢了。”林绮并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p>

老易三人比徐鹤霄的情况要糟糕一些，徐鹤霄站了一天，不吃不喝，还有余力。老易三人却全靠一口气撑着，一到家，个个瘫软在地。</p>

“冷锅冷灶，连一口热水都没有，我又羡慕徐鹤霄了。”老毕有气无力道。</p>

“脸皮厚一点，去蹭饭？”老傅提议。</p>

老毕和老易对视一眼，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会被徐鹤霄打出来吗？”</p>

“咳咳——”</p>

林绮站在门外，一把推开了没有关严实的门，“倒也不必去蹭饭，我给你们带来了。”</p>

老易三人老脸一红，久违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p>

林绮见他们没动静，只当他们累得没有力气，便自顾自地把背篓中的东西拿出来，“这是冬瓜羊骨枸杞汤，这是羊肉，这是米饭。还热着，你趁热吃。餐具明天徐鹤霄会过来收，你吃完洗干净放回背篓就行。”</p>

说完，林绮就走了。</p>

她一走，老易三人就朝那些食物扑了上去，他们等不及洗手，等不及拿筷子，伸手直接去抓那个炖得软烂的羊肉。</p>

三人狼吞虎咽，吃了五六块之后，才不约而同停下来。</p>

“终于有一点力气了，我去洗手。”老易起身。</p>

老毕和老傅也起身，互相搀扶着往外面去。</p>

老毕：“收了徐鹤霄一个学生，却有一加一的效果。”</p>

老傅摇头，“不止，是一加一大于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