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也要去赶集，她一脸抱歉对林绮道，“我要抓紧时间割了猪草，交了任务，然后去赶集。不能和你慢慢来了。”</p>

“没关系。”林绮道，“我认得，路。”</p>

三丫的速度快，林绮的也不慢。三丫走路的速度快，林绮则是收割猪草的速度快，两人几乎是前脚和后脚交的猪草。</p>

不过三丫并不知道，还以为林绮和往常一样，要等到正午之后才能交任务。</p>

林绮回知青点吃了午餐，又背上自己的背篓往山里去。</p>

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山里的拐枣。她带上了瓦罐，玻璃罐，一件夏天外套做成的简陋滤布，以及一个麻袋。</p>

昨天来山里的人不少，林绮发现地上有不少条新踩出来的小路。</p>

今天是五天一次的集市，队里的大人小孩，有事没事都会去集市上凑凑热闹，所以山上非常安静，甚至比其他时候更安静一些。</p>

林绮的目标明确，她一路朝山的另一面走去，那些缠人的藤蔓，能刺伤人的树枝，在她所到之处，纷纷避让。</p>

一路下来，她走得非常顺畅，正午时分便抵达了上次摘拐枣的地方。</p>

林绮不打算去寻找新的拐枣树，想要拐枣，她催生出来就是。</p>

催生并不需要耗费很多异能，林绮估算过，她现在的异能可以把这棵拐枣树催熟两回。</p>

同样不能休息的人还有徐鹤霄和他的爷爷徐老头。</p>

徐老头去放牛，徐鹤霄则挑着圆形大竹筐跟在后面捡牛粪。</p>

捡牛粪这活以前也是徐老头的活，可如今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走几步都要喘，牛都看不住，更别说挑竹筐了。</p>

说是让他放牛，实际上放牛和捡牛粪的人都是徐鹤霄。</p>

但也只有今天是徐鹤霄，他是临时顶替的，原本捡牛粪的人去赶集了。</p>

“爷爷，你在树下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徐鹤霄道。</p>

徐老头嗯一声，“要捡够两竹筐的量，不然他们又该为难你了。”</p>

“知道。”徐鹤霄赶着牛，头也不回地走了。</p>

十一头牛，六头大的，五头小的，一天捡两大竹筐的牛粪，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牛吃得足够多，拉得才够多。</p>

啧~</p>

徐鹤霄冷笑，制定这规则的人可真鸡贼。</p>

山里，林绮已经升起了火。</p>

异能催生出来的拐枣不脏，林绮也免去了清洗这一环节。直接用异能将拐枣捣碎，过滤，大火煮开。</p>

她一边搅拌，一边默默吸收山里的草木之气，一吸一吐，循环反复，她体内消耗的异能在缓慢恢复，而她附近的草木生机盎然，和别处差距甚大。像是被注射了生长激素，有种妖异的蓬勃生机。</p>

林绮催生了两回拐枣树，摘了两回拐枣，一共做成了六瓶拐枣蜜，把徐鹤霄给她的玻璃罐子都用完了。</p>

等她从山里出来，太阳已经下山，天也渐渐暗了下来。</p>

身体疲倦的林绮，此时不得不加快速度。</p>

“林绮？”</p>

昏暗的夜色下，一个黑影从草丛里走出来。</p>

“我看见山里有烟，所以来看看。”看到山里有烟，担心是她，天黑了，担心她这个小傻子会被吓哭。</p>

林绮嗯一声，艰难吐出两个字，“帮忙。”</p>

看见徐鹤霄，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高估了自己的异能和体力，就快要撑不住了。</p>

徐鹤霄将她的背篓接过，“什么东西？这么重。”</p>

“六瓶，拐枣蜜，一个，瓦罐。”林绮道。</p>

徐鹤霄惊到了，“这么多！”</p>

林绮嗯一声，不说话了。</p>

“累的话就扶着我。”徐鹤霄看着她虚浮的脚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p>

林绮没拒绝，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放在那只手上。</p>

明明是和她一般瘦弱的手，这一刻却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p>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先去了徐鹤霄的草棚，将那六罐拐枣蜜放下，之后才往知青点走去。</p>

“你背背篓，我背你。”徐鹤霄道。</p>

林绮没拒绝，她全身发痛，两腿打颤，是真的走不动了。</p>

徐鹤霄今天走了很多路，身体也倦得不行，可当林绮趴在他后背时，他依旧咬着牙，稳稳起身。</p>

“你留意四周，若是有人，你告诉我一声。”徐鹤霄道，他挑了人少的路，可只是人少，并不代表一个人都没有。</p>

林绮嗯一声，她知道徐鹤霄担心什么。</p>

黑暗中，瘦小的徐鹤霄背着林绮，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穿过了大半个安良大队，将她安然无恙送回了知青点。</p>

“我会尽快将拐枣蜜卖出去。”少年压抑着喘息，小声道。</p>

林绮嗯一声，黑暗中，少年没看到她眼底复杂的情绪。</p>

“你进去吧。”少年又道。</p>

林绮又嗯一声，摸黑朝知青点走去。</p>

看着林绮消失在知青点门口，少年才转身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