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雨了,黑灰色的云,显得格外压抑。
武易山中,一处隐秘的树林内,立着一个身影。
站在两个土堆前,陈思莹任由雨水落在脸上,毫无躲避之意。
父,石坚之墓……
母,陈洁之墓……
简陋的木牌上,刻画着这样的字样。
没有棺材,松散的墓土之中,埋葬着黄衫少女的双亲。
默默的瞧着眼前的事物,明明已是昨日之事,可陈思莹的双目依旧通红。
此时此刻,自她脸庞不断滑落的水滴,也不知道究竟是雨、还是泪……
“我要走了。”
突然,一把油纸伞从旁伸出,帮她挡下了所有的雨滴。
有些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思莹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依旧是那熟悉的声线、依旧是那熟悉的脸庞、依旧是那熟悉的体态……
可惜,他唯独不是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那个人……
原本的石松宏,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我曾答应过他,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完成他所未完成的愿望。”
见黄衫少女不愿意回头,石松宏也不以为忤。
虽然完美生物的感情淡薄到几乎没有,可他也能够理解对方这种心情:“除了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之外,他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你一直生活在他和父亲的庇护下,江湖经验实在太少,即便有着第五关金钟罩的修为,也不比那些初出茅庐历练的雏鸟来的要好!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怜英死在了佛州的消息,估计很快便会传入叶赫那拉氏的耳中。心腹殒命,以她那唯我独尊的性格,必然会大发雷霆,派遣大内高手查清内情、缉拿真凶。我们二人暴露,只不过是早晚之事。你与我不同,只是肉体凡胎,哪怕功夫不错,也不可能是那些前赴后继的朝廷鹰犬对手……保险起见,你还是与我同路,免得发生一些他所不愿见之事。”
“我知道,你是有足够的力量,完成阿宏的梦想……”
似乎受不得寒冷,不单单是身体,陈思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也很想亲眼见到,当初阿宏十分兴奋的同我讲的那个大同世界……但是,那并不是我的梦想!能让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即便再像,你也不是他1
“你说的没错……”
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石松宏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他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陈思莹后,整个人站在雨中,仰望天空。
在护身罡气的作用下,雨滴尚未碰到他的身子,便被卸开了,沾染不了半点。
“那么,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突然,石松宏罕见的叹了一口气,用嘶哑的声音向黄衫少女问道。
“要知道,我既然答应了他,那么就一定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毕竟,这是阿宏最后的愿望……”
陈思莹似乎早已料到石松宏会这么问,看着对方的背影,她是轻声说道:“想必你也知道,父亲生前曾在七星镇的福德钱庄处存有些银两财物,虽然不多,可节约点使的话,也够我一个人花销了。我将它取出来之后,便会到东州去乘那洋人的铁船,前往‘寒月国’。在那里,我会投奔父亲生前所收的一位记名弟子。金缺王朝虽然势大,却也不敢轻易得罪洋人,只要我上了船,他们便鞭长莫及……”
“你是打算去外国定居?”
石松宏转过身来,注视着黄衫少女:“你父亲的那位记名弟子,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