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清瞬间眼前一亮,把怀里的东西捧出来给他:“乱哥!我留了半只给你!一直抱在怀里的,没凉!”
乱羽垂眼一看,发觉方才正是那只荷叶鸡,婉拒道:“师父给你的。”
孙慕清眼底闪过失落,却并没把手收回来:“乱哥,眼下翠竹栈已经歇息了,你晚膳没吃什么,拿这个垫垫肚子!”
乱羽还想再拒绝,却瞧见小少年眼中有光,一时有些动容,也有些不忍。
不多时,两人在后山一处凉亭坐下。
乱羽扯下一个鸡腿递给小少年:“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孙慕清刚想说他吃过半只了,冷不防听到后面半句,还是乖乖接过。
乱羽终于满意,又撕下一块自己吃。
“乱哥,”小少年咽下一口鸡腿,“师父跟你说什么了啊?”
“也没什么,”乱羽简单概括,“不过是让我去打扫书语楼。”
“打扫书语楼?”孙慕清一惊,“书语楼那么大,可是要费好久!”
乱羽愣了愣,逗他道:“怎么?你要来帮我?我可没工钱付你。”
“不要工钱!”小少年一扬脸,一双杏眼乌黑发亮,“怎么能问乱哥要工钱呢!”
“不用你帮,攒些家底吧!”乱羽摇了摇头,忽的想到什么,问了句,“慕清,你我相识不过三年,为何这般信我?”
“因为乱哥是乱哥!”孙慕清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在我看来——乱哥是世间最厉害的人!”
乱羽闻言一笑:“可九少之争我只第七呢?比你强不了多少。”
孙慕清却突然正经几分:“不论乱哥与旁人相比如何,在我这里永远都是第一。”
乱羽无奈不再问他,心中却颇有感慨。
他与孙慕清相识是在三年前,那时刚记起旧事从山下回来,心情算不得很好。
不过是刚巧遇上这小少年一人搬行李,他在廊上发愣,顺手帮了一把。
却不料,得了个这样的跟班。
从前他虽掩饰锋芒,却也不在乎在旁人眼中如何,也让这为他说话的小少年吃了不少苦头。
扬云门素来人少,眼前这个又是个没城府的,他身为师兄,今后还是护着些吧……
若是孙慕清知晓他乱哥竟有了要护着他的想法,想必做梦都要笑醒。
乱羽抬眼看看天边月牙,面上的笑意却渐渐地浅了。
也不知那小馋猫如今在何处……
这么些日子不见……还记得他吗?
齐少侠心心念念的小馋猫这时缩在一户农舍里。
她计划有漏,傍晚只来得及赶到一个小小村庄。
这一路车夫已是换了好几个,马车也由奢入简。
洛笙刚打了个喷嚏,心想有机会定要学会了御剑。
若不是这户人家好心允她借宿,今晚可是要去找个祠堂或者破庙过一夜了。
不过——
她双手握着乱羽赠给她的那块望月牌。
——这样赶路下去,也不过再有两日便能回山上了。
不知明日这小村子里能租到的是辆什么车……
银两她倒是不缺,只是环境不允许,也只得受着。
洛笙借着月光盯着屋里的浮尘出神。
不知那不告而别的大白萝卜会不会想起她……
毕竟……记得旧事的只她一个……
兴许是白日里赶路辛苦,不多时,洛笙便沉沉睡去。
只是这农舍不比她住过的京都客栈,更比不上仙山金殿里的软榻。
一觉醒来,她只觉得腰酸背痛,天刚破晓便到院子里活动手脚。
借宿这户的大娘是个热心肠,不仅邀请她留下过早,还替她问了赶路的牛车。
刚喝下一碗糊糊的笙姑娘觉得,尝过了山珍海味,偶尔品一品农家菜也不错。
可惜这样的感觉在准备离开时被击了个粉碎。
饶是她早有预料,在见到干草垫的牛车和时不时偷吃两口干草的牛时,洛笙还是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她在大娘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银子,满脸悲壮地坐上牛车去往远方的小镇。
赶车的是个憨厚的大爷,操着一口方言问长问短,多是说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
洛笙在颠簸中揪下了发上的干草,硬着头皮应几声她根本听不懂的问话。
远方红日初升,回山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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