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师可要用修为欺负你了。”</p>

“嗯，师尊尽管使用。”</p>

说罢，顾盛酩起身双手端起瓷碗，朝坐着的陈导俯身敬酒。</p>

“这一敬，是为敬谢师尊当年的三枚中品灵石。”</p>

敬完，他端起酒轻抿一口，只觉此酒至烈无比，犹如滚滚岩浆，仅仅一口，就红了脸庞，缓了缓他再次俯身敬酒。</p>

“这一敬，是为敬谢师尊这些年的关照和教导。”</p>

“这一敬，是为……敬谢师尊愿为弟子行冠礼，取成字。”</p>

三口酒下肚，顾盛酩不光是脸红，眼眶也渐渐红了，其中闪烁着点点水光，倒映着端正坐好的男子。</p>

陈导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带着欣慰，带着心疼——风雪不休，天地朦胧，却遮不住对方的光芒。</p>

在呼啸的北风之中，陈导喝了一口这独特的帝王醉，只道是烈酒入喉，散了一身的寒气。</p>

他呼出一口酒气，严肃的说道：</p>

“顾盛酩，古人言师者如父，我以师尊的身份，为你取字，你可愿意？”</p>

“弟子愿意。”</p>

“那好，为师曾经游走凡尘，幸得一句异世好诗，便以此为你取字，你且听好。”</p>

说到这，陈导顿了顿，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开口：</p>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p>

“你……就叫青尘，顾青尘。”</p>

“至于道号，老夫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以桃花之古名玄都为辅，再取无妄剑一字……就叫玄妄，如何？”</p>

顾盛酩默念了一番这两个名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p>

这时，一旁等候多时的顾盛安舔了舔唇，似乎想说什么，不等他开口，陈导已经看向他，笑道：</p>

“顾盛安，为师也帮你取了字。”</p>

“为师和你哥一样，我们都期待你能平平安安的，所以……就叫常安吧，顾常安。”</p>

“真的吗！”</p>

“当然是真的，但是你和你哥本是同源，因此不可再取道号。”</p>

“没事，顾常安，顾常安……我很喜欢，谢谢师尊！”</p>

陈导看着眼里光芒闪烁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对方还是这样赤诚，很容易就能满足。</p>

之后的时间，师徒二人开始拼酒，一人暗中运转灵气封闭经脉，一人疯狂运转仙体吸收酒力。</p>

纵是如此，这坛帝王醉还没喝完，两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p>

先是顾盛酩起身去拿灵果的时候，头晕目眩摔了个狗啃式；又是陈导端酒的时候，眼花缭乱端了个寂寞……</p>

最后，师徒二人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薄薄的飞雪落到他们身上，仿佛给两人盖了一层洁白的毛毯。</p>

两人的墨发都染上霜色，仿佛在无尽岁月的尽头，也有两个老头这般畅饮，又像这般醉倒在石桌上。</p>

——夜无声，雪无休，缠缠绵绵几十秋，若是有幸同淋雪，何妨不算共白头。</p>

……</p>

几天后，顾盛酩几人离开云剑宗，径直往云剑城飞去，陈导站在自在崖上，静静看着那条巨龙消失在天际，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p>

与此同时，云剑城沈家。</p>

某处古朴端庄的后院，四个男子蹲在地上打牌，有人脚边堆满了灵石，有人所剩无几。</p>

赤发男子看着手中的牌，嘴角上扬，将牌往下一拍，高声说道：</p>

“对三！”</p>

“要不起……”</p>

“哈哈哈，都没有对子了是吧！等着输……”</p>

“王炸。”李剑一平静地放下两张牌，定眼一看，一张黑白一张彩色，都是一个持剑剑修的背影。</p>

沈琰轻啧一声，看向对方，满眼挑衅：“五张牌你能秒我？”</p>

李剑一有耐心地等对方把话说完，然后淡定地将手中的五张一把放下：</p>

“顺子。”</p>

“……”</p>

就这样，沈大少一下子成了落魄阶级，而一旁的孙大雷和刘昊然则是还在研究这个牌的规矩。</p>

这时，一个丫鬟敲了敲院门，喊道：</p>

“二少爷，外面来了两个孪生兄弟，说是找你，还让我给你……带句话！”</p>

“什么话？”</p>

“他说……”，丫鬟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