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境虽未大乱，却有一丝不安。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让一向镇定自若的你感到不安？”</p>

“你自十八岁接管宋家，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创立中州集团，几乎做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让你拥有了强大的自信，同时也历练了你的心性，即便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手也不一定比得上你，按理说不应如此。”</p>

“爷爷——”</p>

白发老人的话语让宋师道张口欲言。</p>

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又深知，在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下，任何谎言都只会是拙劣的表演。</p>

而白发老人最反感的便是自作聪明，因此与他交谈，宋师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唯有坦诚相告。</p>

于是，宋师道将之前对颜姨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白发老人。</p>

“能让‘殇’失控，圣主，摄人心魄的邪术？”</p>

白发老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唐风云，我的兄长，你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p>

“唐风云？”</p>

听到这个名字，宋师道的眉头不禁一皱，问道：“爷爷，您说的是那位二十年前横扫八方，让各路势力闻风丧胆的不死邪神唐风云吗？”</p>

“不死邪神？”</p>

白发苍苍的老人冷笑了一声：“他确实曾是个令人畏惧的存在，但并非不死之身。二十年前，在崖山一战中，他双腿尽断，双目失明，一身修为也被废去，就算当时没死，如今也该入土为安了。”</p>

“爷爷和唐风云是兄弟，为何这事我们从未听闻？”</p>

“哈哈，我与他情同手足，但二十年前崖山之战的幕后策划正是我。我事先用秘法削弱了他一半的修为，又在他重伤未愈，却仍能压制近一千名武道高手时，趁其不备，一拳将他击落万丈深渊。”</p>

老人的眼神中交织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愤恨与痛楚：“若非他，我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内使宋家成为八大世家之首，更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进而启动宋家的‘殇计划’。他算是我人生的导师，既是师，又是友，亦父亦兄。”</p>

“可悲的是，我视他如父如兄，他却只将我当作棋子，不仅窃取宋家的秘密，还玷污了我最爱的女人。”</p>

“啊，唐风云，畜生，畜生！”</p>

白发老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往日的痛苦让他的眼眶布满了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狰狞与怨恨。</p>

宋师道见状一愣，记忆中的爷爷总是沉稳持重，从未有过如此失态。</p>

此刻老者的状态，定是被常人难以想象的愤怒与痛苦彻底冲垮了理智。宋师道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极致。</p>

“我并不介意他利用我，也不在乎他企图盗取宋家的秘密，他是我的大哥，也是我在武道上的恩师，我可以为他牺牲，区区家族秘密又何足挂齿，只要他开口，我宋天下愿意双手奉上。”</p>

“然而，他千不该万不该触碰我心爱的女人，因为她是我梦寐以求的光，我从一个地位低下的宋家旁支子弟，卑微如狗般挣扎向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守护她。”</p>

“她在阴暗无光的生活中，是我唯一见到的光芒，虽然微小，却指引了我前行的方向，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