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在这个似乎永夜的花田中,他缓慢地爬动。
顺着那个渴望,慢慢的挪动。
终于,他早就血肉模糊的右手终于无力地搭上了木屋的台阶。
嘎吱。
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木质的楼梯上,台阶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尤为醒目。
如果他还有意识,他就应该知道自己应该隐藏行迹,也许可以悄悄混进房间。
现在这样轻易把自己的踪迹暴露,在这个冰冷的残忍世界中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这些他本该明白的。
但是可惜,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现在该做什么了。
混杂着暗色的鲜血浸染了崭新的木台阶,他凭借着身体里凭空出现的一股力量站了起来,蹒跚来到了房门前。
似乎是上天怜悯一般,不想让他趴在门前一样。
咚……
微弱的敲门声并似乎并没有传进屋内,房间内的灯火没有丝毫的变化,屋子的主人像是在温暖的炉火旁睡着了一样。
“……”
他张开了干裂的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传出来。
只是在张嘴的时候,撕扯开了因为长久不说话而粘连的嘴唇,鲜血在唇边流淌。
咚。
“…………”
依旧没有反应,看似一推就开的木门却好像是一堵城墙一样阻挡了他的前进,无言的拒绝着这位迷途的来访者。
第三次,他使出了仅存的力气,缓缓锤向了眼前的木门!
咚!
嘎吱……
这次,眼前的木门缓缓的向内打开,但还没等惊喜,他就感觉支撑着自己的双腿彻底失去了力气。
咚!!!
再次摔倒在地,这次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只能和柔软的地毯亲密接触,让鲜血不断浸染。
咳!
从喉咙里涌出的鲜血,在此刻却像是燃烧着的火焰,让他的身体再次痛苦的扭曲起来。
要到这里结束了吗?
铃。
不知何处传来了风铃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幽香飘向了头顶。
“哎呀,还真是一个不礼貌的客人呀,就这么把地毯给弄脏了呢。”
带着戏谑的慵懒嗓音在上方响起,好像对着脚下他的惨状并不在意,反而只是抱怨一下弄脏了自己的毛毯。
一双裸露的玉足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边缘,丝毫没有在意沾染上了粘稠的血液,轻松的迈步走了过来。
“你呀,要死了呢~不过,还真是顽强啊1
“像是蠕虫一样……噗哈哈哈,不好意思,下意识的。”
毫无歉意地轻笑着,但女人的声音里意外的感受不到嘲讽。
同样,也没有丝毫的尊重。
在这平淡的背后,是毫无掩饰的冷漠。
对着路边折断却顽强生长的野草,路人总是抱有冷漠的无视。
在说什么?
要,死了……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之前那无止境的欲望也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后消失不见,他的思维开始逐渐向着正常的水平恢复。
而思维恢复同时带来的是,身体上难以克制的痛苦,让他的精神开始断断续续。
我,是谁?
我是……
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