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真急眼了,上去就是一脚:“你抬起头看看我们!”</p>
他往墙角躲了躲,眯着眼睛瞅瞅我们,笑着说:“你们要是看上我这姑娘了,给十斤高粱米也行。”</p>
李半拉子一听,直接抽出了刀。</p>
没想到,小姑娘忽然过去,抱住了李半拉子的腿:“饶了我爹吧,别杀他!”</p>
李半拉子完全愣住了。</p>
钱麻子上前说:“姑娘,你爹想用你换十斤高粱米。”</p>
小姑娘眼泪又下来了:“我爹要是死了,我娘,还有三个妹妹都得饿死。”</p>
男人好像有了底气,揣着手坐在地上,看着我们。</p>
李半拉子无奈,扭头问我:“小刀,咋办?”</p>
钱麻子往炕上一坐,笑了:“坏人好当,好人难做。”</p>
这情况确实难住大家了,小姑娘还抱着李半拉子的腿,我瞅瞅江畔,她这才反应过来,过去劝说小姑娘几句,拉着她坐在了炕上。</p>
坐在火炉边的男人又开口了:“你们这锅里煮的啥,糊了吧?”</p>
江畔哎呦一声,赶紧下来,揭开锅盖搅动两下,赶紧往里面添水。</p>
钱麻子也下来帮忙,同时对我说:“小刀,一会儿何胖子没人陪着,肯定得急眼,你想想该咋办吧。”</p>
男人站起来,靠在门口嘟囔着:“几位也是胡子爷吧?我们是穷苦老百姓,惹不起何胖子,他要是急了,我们一家老小都没有活路。”</p>
我把钱麻子拉到门外,低声说:“老钱,拿个主意呗。”</p>
钱麻子点上了一支烟:“反正何胖子也把咱们带到了这里,就算水月在,也不会让他祸害老百姓的。干脆啊,你就把他抓来算了。”</p>
我点点头:“屋里这俩咋办?”</p>
“还能咋办,咱又不能养着这姑娘。你这样吧,把他俩带回去,当着媳妇孩子的面,把这男人揍一顿,别伤筋动骨就行,让他以后老实一点。”</p>
“那行,算是个好主意。”</p>
我推开门,冲着里面喊:“半拉子,走走走,咱把他俩送回家。”</p>
李半拉子气得哼了一声,拎起男人的衣领,一脚将他踹了出来。他又挥手招呼了一声,让小姑娘出来给我们带路。</p>
我俩刚出院子,江畔忽然追上来,低声说:“小刀,帽子没戴。”</p>
我接过她手中的狗皮帽子,赶紧摆摆手:“先回去,这里危险。”</p>
雪还在下,小姑娘拎着马灯在前面带路,我俩拖着男人跟在后面,一路走到屯子西边儿,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p>
屋里还有哭声,小姑娘推门进去,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立刻扑上来抱住她,嘴里嘟囔着:“娘对不起你,娘错了。”</p>
这女人的身后,跟着三个小姑娘,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p>
她抬头见我们跟在后面,吓得连连后退,把几个女儿都护在了身后。</p>
李半拉子将男人扔进屋里,抬腿进去,低声说:“别怕,小刀给你们做主!”</p>
我跟着进屋,四处看了看,屋里很暗,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炕上只有两床破棉絮,床边一个木箱子,里面有针线和一些碎布头。</p>
女人和几个孩子穿得都很单薄,我挥挥手:“屋里这么冷,赶紧带孩子上炕暖和着。”</p>
她一听,赶紧领着几个孩子上了炕,互相依靠着坐在了角落里。</p>
我扭头对李半拉子说:“这回我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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