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这一问，我愣了一下。</p>

“老钱，你不记得了？”</p>

“你平时不是到处都留记号嘛。”</p>

我摇摇头：“刚才光顾着追狗，忘了，你呢？”</p>

“刚才光顾着追你，我也忘了。”</p>

我俩瞪着眼睛看着对方，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追下来的时候，矿洞岔路很多，而且七拐八绕，万一迷路，想回去就有点难度了。</p>

刚才我俩还很高兴，这会儿蔫了，钱麻子摆摆手：“别急，咱们跑到这里，用的时间不算长，离上面还不算太远。仔细回忆一下，肯定能回去。”</p>

我点点头：“开始那两个岔路我记得，最后这个岔路，我也记得，就是中间那一段记不太清了。”</p>

“咱俩真般配，我也是只记得两头，中间那一截忘了。”</p>

我站了起来：“没事，回去的路也不远，而且是一直往上走，来吧，抓紧走吧。”</p>

来的时候一路向下，现在一路向上，大方向就不会错。</p>

我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往回走，第一个岔路没问题，我俩瞬间有了信心。</p>

继续往上爬，手电筒的光有些微弱，害怕电池撑不了多久，我关了自己的手电筒，让钱麻子先在前面领路。</p>

往上爬了十多米，又遇到一个岔洞，钱麻子左右看了看，扭头问：“小刀，你有印象没？”</p>

我拉住他，看了看前面：“不用担心，我这回做记号了，实在不行回来重走。”</p>

“水月不在身边，咱俩也是大意了。行吧，反正也不远，大不了回来重新走。”</p>

钱麻子说完，低头仔细搜寻了一番，忽然挥挥手：“走，这条道！”</p>

“咋了，你想起来了？”</p>

钱麻子回头笑了，用手电筒光照着地上：“你瞅瞅，那是个啥？”</p>

我弯腰一看，地上有一小团羊毛。</p>

钱麻子把胳膊伸过来，笑着说：“你看，刚才跑太急了，我这大衣刮了好几个口子，里面的羊毛估计掉了一路。”</p>

听他这么一说，我当即露出了笑容，这也算是做记号了。</p>

关东军的棉裤里，填充的是棉花和少量鹅毛，为了方便行动，不算特别厚实，天特别冷的时候，要打上厚绑腿才行。棉大衣里则是填充了羊毛，军官的大衣还是毛领子，保暖效果特别好。</p>

就这么慢慢往上走，一袋烟工夫之后，地上找不到羊毛了，估计大衣就是在这里被刮烂的。钱麻子估算一下，我们应该离洞口不远了。</p>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小刀，又是岔路，你有印象没？”</p>

我摇了摇头。</p>

“我也没印象啊，那咱们该咋走？”</p>

说着，钱麻子又在地上搜寻了一阵子，手电筒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p>

我赶紧拿出自己的手电筒，打开递给了他。</p>

“老钱，随便选一条道，我相信你！”</p>

钱麻子一愣：“我随便选？你胆子是真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