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瘸子歪着头笑了：“我懂，我懂。”</p>

说罢，他就到后面割草去了。</p>

连水月他们几人来了之后，先把马拴起来，然后检查了一下房前屋后，确定周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把马大鼻子放下来。</p>

马架子在山脚下，旁边也没有什么树，孔瘸子在旁边搭了几个棚子，铺了油毡布，晾晒药材。</p>

屋里烧着火盆，也不潮湿，土炕不算大，最多只能睡两三个人。</p>

我牵着马大鼻子到后面的林子撒了泡尿，又把他带回来绑在了旁边的棚子下。</p>

罗老九和连水月把我们的白米、罐头、熏肉拿了进去，借着里面的锅灶开始做饭。</p>

片刻之后，孔瘸子背着一大堆草料，一拐一拐从后山过来了，他瞅了一眼马大鼻子，也没说话。</p>

李半拉子赶紧上前帮忙，两人把草料铺开，在太阳下晒晒露水，一会儿再喂马。</p>

这时，罗老九从里面出来了，一见孔瘸子，赶紧和他打招呼：“老弟，麻烦你了！”</p>

“不麻烦，刚才这位小哥还给了我一块大洋呢！”</p>

“我看你这里面有云芝、木舌头、裂蹄子，不少好东西啊。”</p>

孔瘸子往旁边一蹲，掏出烟袋锅子点上了：“靠山吃山，这两年外面乱，这些东西也卖不上价钱，够我自己活命的。”</p>

罗老九笑了：“没成亲啊？”</p>

“我家兄弟八个，饿死病死了五个，穷啊！后来砸锅卖铁给老大娶了媳妇，我心里不服，就跑山里来了，一晃这就二三十年了。”</p>

“没回过家？”</p>

“中间回去过一次，后来屯子里的人都被日本兵迁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了。”</p>

罗老九也点上了烟：“唉，自己活着就不错了。对了，每年在哪猫冬啊？”</p>

“把这些药出了手，要是挣得多点儿，就到外面一个小屯子住，在那我有个‘拉帮套’的女人。”</p>

“她男人咋了？”</p>

“痨病，好些年了，我估摸着挺不到明年开春。”</p>

罗老九笑了：“那你也熬出头了。”</p>

孔瘸子一听，嘿嘿笑了。</p>

这时，他可能闻到了白米饭和肉罐头的味儿，使劲吸了吸鼻子，笑得更美了。</p>

做好饭之后，屋里地方不大，李半拉子进去把锅拎了门外，叫上孔瘸子一起吃喝起来。</p>

马大鼻子歪头看着我们，笑着说：“小刀，这都是我的东西吧？怎么说不得给我两口。”</p>

我摇摇头：“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事儿要跟我们说，说完了再吃。”</p>

“你不就是想知道渡边去哪了吗？行行行，先吃饭，吃完我就告诉你。”</p>

我和连水月互相看了一看，笑着起身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边吃边问：“你真知道？”</p>

“那个丁晴心眼子多，嘴里没个实话，我不知道她去哪了。但是渡边，我俩经常一起喝酒，瞎唠，你懂吧？”</p>

我扒拉了一下饭盒里的菜，肉罐头炖粉条蘑菇，摇头说：“马旅长，你这罐头是不是掺假了？我咋觉得和以前吃的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