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经走了很多年了!”道士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声笑着。</p>
邺王闻言惊讶,贺华黎也面露不屑:“道长,你在说什么呢?”</p>
墨林看着两人,眼睛半睁,却天真无邪:“我说,这冷宫里的老妇人已经去世很久了,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人,你可能不信,但她不是你的大娘!”</p>
这话让邺王难以接受:“那我们刚才在跟谁说话?”墨林摇头,显得有些困惑和失落。</p>
邺王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位女子的指甲。墨林也在思考事情的经过,表情时而欢喜,时而悲伤。</p>
“道长,你怎么了?”邺王轻声问道。墨林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所领悟:“有点意思,连我都被骗过了!”</p>
“你说清楚点,那女人不是大娘,但我们明明看到她跳井了!”邺王说。</p>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和殿下都没看清楚。而且我也提到这里的雾不太正常。真相不能只靠看,也不能只靠听。五官感受到的一切,往往最容易欺骗人。”墨林解释。</p>
“道士,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话?”贺华黎插话问道。</p>
“这有什么难的,井下有真正的死者遗骸,虽然只剩下枯骨,但身形还能辨认出是个女子。等这里的水清理干净,公公派人打捞上来一看便知。”</p>
“井下怎么会有尸体?刚才你说的那个跳井的人死在里面了?”墨林闻言摇头:“不仅你没想到,那个把我们引来这里的人可能也没预料到。她不可能真的跳井,我现在非常确定那是障眼法。刚才我和邺王见到的人,现在应该已经远远离开了这个地方。”</p>
邺王点点头:“有道理,她肯定不希望我们看到大娘的尸体,可她到底是谁呢?道士在井下也没见过她,她又能藏在哪里?”</p>
墨林回应:“井下只有我和那具枯骨,具体的情况还不确定,必须找到那个假冒者才能下结论。贺公公,我想问你,这凤栖宫里关押的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吗?”</p>
贺华黎闻言沉默,邺王也盯着他,让他感到如坐针毡。</p>
“不是我不说,虽然我伺候皇家多年,但这凤栖宫的主人并不是我伺候的。我对一些往事有所耳闻,但也无从证实。况且这变成冷宫的时候,我还在紫宸国公府,没时间来这里探查。据说这里的主人总是穿着嫁衣,疯疯癫癫,头上盖着盖头,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究竟是谁,我真的不清楚!”</p>
邺王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p>
贺华黎行礼:“老臣不敢隐瞒,只是宫中有些事情是保密的,有些我不能说,有些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殿下也不要太过为难我,殿下也应该了解一些宫廷的秘密。在大戎的宫廷里,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p>
这话含糊不清,邺王冷笑讽刺:“好有用的废话!”</p>
他转向墨林:“道士,贺公公所说的秘密我也知道一些,但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陵阳宫廷的历史有一段缺失,知道那段往事的人几乎都已不在了。”</p>
说到这里,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贺华黎身上:“贺公公算是少数的前朝老人,只是他伺候的是紫宸国公的贴身太监,自己能知道的确实不多。那时候不像现在,太监不能干预朝政,后宫不能执政,政治清明,国家繁荣!”</p>
这话暗含指责贺华黎的太监干政,贺华黎心里明白,尴尬地冷笑一声,却假装没听见。</p>
墨林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忧,我心里已经有计划,这段断裂的前朝秘密,就由我来填补完整!”</p>
邺王问:“道士,那你刚才说这血水是假象,是什么意思?”</p>
“这水中的血应该是我的,但我当然没有那么多血。实际上,水里更多的是朱砂,而不是血!”</p>
邺王闻言,提着灯用手指蘸了水,放到鼻子下仔细嗅了嗅:“我不接触朱砂,不知道它的气味,但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没有血腥味,正如我之前所说,要么这里一天内死了千军万马,要么这根本就不是血!”</p>
“殿下,马后炮虽响,但也请适可而止!”墨林调侃他,邺王了解他的性格,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但是为什么水里会有朱砂,你刚才又说这一切都是阴谋巧合,这是什么意思?”</p>
墨林听到这里,表情变得严肃:“这里有朱砂,是因为我的师父曾经来过这里,布置了一个阵法!他叫做葛行间,是个云游道士,我并不清楚他的具体本领,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我这次下山历练,一方面是为了找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治好我的猫。”墨林说完,看了看贺华黎,贺华黎知道他说的是归去来兮,微笑着点头,但脸色显得有些阴沉。</p>
邺王问:“到底是什么样的阵法,为什么会如此声势浩大?你怎么确定这是你师父留下的?”墨林回答:“这是道家的阵法,不是军事上的布阵,但威力远超军事阵法!这阵法源于不周山的道术,不是那些寻常的道门,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p>
邺王接着说:“引导我们来这里的人显然知道这个地方和井中的陷阱,难道说她和你师父有关系,或者是你师父故意设计来杀你的?”这个假设让人不寒而栗,但墨林对此并不在意。</p>
“引领我们来的人只是想告诉我们,这座宫殿的原主人已经跳井自杀。但我们如果下井探索,就会遇到各种机关,最终可能九死一生。所以她的恶意已经很明显了,但真相如何,还需要找到她亲自询问!”</p>
邺王的神色黯淡下来,他对凤栖宫的老妇人有着旧情,如今人已不在,难免有些伤感。</p>
贺华黎手腕颤抖,四处比划:“道长,你师父和这个地方脱不了干系。凤栖宫无缘无故有人死亡,又悄悄地住进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新主人,新主人还与你师父合谋陷害你们。本来你就疑点重重,现在更是难以解释了!”</p>
墨林对此不以为然:“只要我能查明真相,一切都能水落石出。”</p>
邺王打断他们:“公公,先别纠结这些。我带道长来这里,本来是想从知情人口中了解当年的事情。但现在看来,我所知的知情人都已经受害。不仅我们正在行动,陵阳大案的幕后黑手也丝毫没有闲着,似乎已经领先我们一步!”</p>
“邺王说得没错,但如果内部有叛徒,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白费!”贺华黎的话明显指向了某人,但墨林却笑得灿烂:“在案情明朗之前,谁能真正知道每个人心里藏着什么?”</p>
邺王站起身:“道长,还是先给我们讲讲,你说的那个阵法究竟是怎么回事吧!”</p>
墨林笑了笑:“这有何难,准备笔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