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湉扫了几眼就将名单上的人名都记了下来,然后便将那张纸放到茶杯里烧掉了。旁边的青禾见状连忙上前将灰烬倒在一旁的花盆里,又拿茶水冲洗了一下茶杯,复将茶杯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如今除了茶杯里残留的一些茶渍再也看不出旁的来。一应动作干净利落十分麻利,显然不是第一回干。
倒是沈湉瞧了一眼那被浇了茶水的山茶花,淡笑道:“你也别只浇在这一盆花里,这样品相的就是悠然那里也没有几棵,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若是知道被你日日拿茶水这样折腾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青禾讪笑了一下:“奴婢也是顺手了,这殿里就属这棵花最为高大,这不是想着倒在里面不显眼嘛!横竖这花也开的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奴婢就让人换了它吧?”
沈湉微微颔首:“也好,抬下去让花房的匠人们好生照看,免得塔留在这里再遭遇什么不测,等明年再给我搬回来。”
这时沈湉的另一个心腹宫女秋实走了进来,在沈湉耳边低声道:“首辅张大人已经上了致仕折子。”
沈湉闻言有些惊讶:“如果本宫记得没错的话,张相今年不过才六十上下,身体一向还算康健,怎的就突然要致仕了?”
她虽然也很眼红首辅之位,但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行事。关键是把张相拉下来,她手里也没有合适的首辅人选啊。吏部尚书是她的亲舅舅,政治立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历来内阁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吏部尚书不入内阁。其他的几部虽然也有她的人手,但是如今都还远远未到尚书的高度。
沈湉在心里琢磨了一会,不由的蹙起眉头:张相一去,内阁里最有资历的竟然是礼部向书,也是宫里向淑妃的亲祖父。事情有些不大妙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明黄色的凤袍:这身份固然是尊贵无比风光无限,却又何尝不是枷锁重重暗箭四伏?
沈湉思量片刻,抬头看着那盆山茶花道:“这盆花有些不大精神,明日让沈夫人过来瞧瞧。我也有些日子没见汐姐儿了,让她也一并进来让我看看吧。”
悠然接到宫里的旨意后心里隐隐有些奇怪,沈湉平时很少随意召见娘家人。这回突然宣召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心里虽然没底,但还是好生嘱咐了汐姐儿一番。次日一早,姑嫂两个就穿戴妥当坐上马车朝宫里而去。
好在如今她们的新宅子离着紫禁城比较近,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到了大康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