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过去也并不是什么问题,前往大都的道路有驿路、商路、辇道等多条,每条路上皆设有诸多赤站供应粮草,而为了便于大汗夏冬移钵在周围都留有牧场,用于随行的战马放牧,且沿途又有州县可以补充。
但现下许多道路因为被南军控制,阿难答只能走宣德府至怀来,再经居庸关入大都这条路。而由于先行入卫的部军已经吃光了赤站的粮草,各州县的仓廪也被搜刮一空,沿途村镇更是如蝗虫过境般的干净,百姓早已逃散。
待阿难答他们跌跌撞撞赶到时,驿道周边的牧场连草根都被战马刨食干净,道边树木也是光溜溜的,树皮让战马啃没了。导致他们只能到更远的地方,花费更多的时间寻找牧场牧马和打食,而这又被追击的南军所乘,出去打食的小队每次皆有不能归队的。
阿难答也想打掉追击的南军前锋,以吓退后边的追兵。可几次设伏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南军将其分割围歼。连续的失败和粮食短缺让他们士气低落,人心也渐渐散了,有些部族军离开大队独自行动,但是到了大都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到来,不知道是被消灭,还是逃回了草原。
入卫的队伍简直成了逃难的叫花子,阿难答明白当下只有宣德府才能够解决问题,于是他们不惜代价强行军赶到了宣德府,以手中金牌虎符强令开城。憋屈了一路的诸部入城后,立刻失去了控制,在城中大掠,不仅府库被劫掠一空,连百姓都没有放过。
烧杀抢掠持续了一整天,撤退之前,阿难答下令将城中丁壮全部充军,以补充途中损失。而后命令屠城,又一把火将将城池烧了个干净,以掩盖自己的劣行,并下达封口令,不准外传此事,朝廷追究起来就嫁祸给南朝军队。
获得了补充后,他们终于得以喘息,连日加快行军,终于甩开了南朝大军,在守军接应下自北口入居庸关,到达昌平。而南军随后也赶到,占据怀来,与居庸关守军对峙
“臣以为大同失守,以及宣德府遭到屠城之事,责任在谁已不重要,且是谁所为也难以查清。而与安西王遭遇的南军经臣查证,乃是南朝皇帝亲卫护军,战力号称全军之冠,从未遭过败绩,当年玉昔帖木儿便是败于其手,殿下能够将二十万大军完整带到大都已是殊为不易了。”不忽木见众臣诘难阿难答,而他也怀疑大同失守和宣德府屠城与其脱不开关系,但现在正是用人之时,他只能站出来维护大局。
“平章之言有理,当下如何击退南军,收复中原乃是当务之急,其它事情可以后再议!”阔里吉思也起身附议道。
“嗯!”铁穆耳点点头,算是暂时揭过此事,他也明白不能逼其太紧,若是其一怒之下投宋岂不弄巧成拙,既然已经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也就算了。
“禀大汗,当下南军逼迫日近,朝中众臣意见不一,有人提议严守城外诸关隘,阻敌逼近大都城池;亦有人以为南军势大,我朝应集中兵力于城中,与敌决战城下,免得被敌各个击破,导致城池无兵可用。臣不敢自决,请大汗定夺!”安童这时起身奏道。他受命总理大都城防事务,但是朝中对于如何守城分歧很大,而事关王朝存亡,他怎敢一人承担。
“当下形势如何?”铁穆耳问道。
“禀大汗,当前京畿周边诸卫皆已入京,又有陆续应诏勤王各路兵马赶到,当下共用兵力约三十余万。此外还有各个衙门所属府军五万,城中丁壮编组的乡兵十万,若有需要还能征调各色人等数万充军。而今武库中有兵甲十万副,弓弩五万具,箭矢百万支,刀枪等兵器皆以万计。各处储粮可供守军两年之用!”安童禀告道。
“禀大汗,我军在良乡和通州与敌两次接战,但皆无战果,未能击退敌军。此外在大都周边大小战百余次,胜负皆有,不能阻挡敌军攻势。”阔里吉思又奏道,“现下南军已经占据怀来、檀州、良乡和通州,控制了各处要道。我军主力布置在居庸关和顺州,其它方向兵力较为薄弱!”
“形势居然恶劣到如此,大都四面皆有敌军,前往上都的通路皆被截断,已经与外界断绝啦!”铁穆耳听了惊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