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所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首四字偈语，值得深思。”</p>

——大陆简史·批注版。</p>

说到这儿，陈九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补充道：“哦对了，今天那个浑身金闪闪的女人，霞姐，还有印象吧？她大概是有些开窍，托我向你们转达歉意，看着蛮诚恳的。”</p>

平芝摆摆手笑道：“没关系啦，多大点儿事儿。”</p>

说着她望向兄妹俩，接着道：“跟陈九哥哥说再见。”</p>

今天白天在店里，赵迪心念微动时，清风自起，但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后来再想使用那种能力，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甚至都没法再感应到身体里的那股能量。</p>

对此赵迪很纳闷，也有些失落，本想悄摸问问陈九，可找不到机会，这会儿眼看要告别，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他有些按耐不住，下意识的就想问出口。</p>

可看父母亲都在身边，犹豫再三终究作罢。</p>

赵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本能的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儿。</p>

陈九仿佛看出他心中纠结，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意有所指道：“白天时候，那个叫束芯的美女姐姐，最后请我喝了杯茶，让我替她品品。我抿了一口，给出的回复是，没到功夫，滋味出不来。做人做事，与泡茶一样，时机对了，味道才能对。懂了没？”</p>

赵迪瞬间就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愣愣的看着陈九。</p>

大哥！您也太神了吧！会读心术的嘛？</p>

陈九望着他，笑而不语。</p>

是会一点儿呢。</p>

赵传久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p>

平芝满头雾水，没听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可总觉得陈九和儿子之间，发生了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p>

算了，不管了，这些大人物总喜欢这样，说话留一半，云里来雾里去。</p>

她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不满道：“发什么呆呢，和哥哥说再见。”</p>

“哦哦。”</p>

赵迪挨了一巴掌才回过神，满脸崇拜的望着陈九，语气中饱含期待道：“再见，哥哥。我们会再见的吧？”</p>

陈九点点头：“当然。”</p>

天色已晚，小琉璃趴在妈妈的肩膀上迷迷瞪瞪，眼皮上下耷拉着，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p>

陈九替她擦去嘴角的口水，柔声道：“和哥哥说拜拜。”</p>

迷糊的小琉璃只听见有个熟悉的温淳嗓音在喊自己，下意识回复道：“锅锅~八八~”</p>

小笨蛋，是拜拜呢。</p>

陈九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轻声对平芝说道：“先抱小家伙回去吧。”</p>

女人点点头嗯了声，带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赵迪离开。</p>

待她们走后，赵传久凑上来问道：“找我有事？”</p>

“嗯。”</p>

陈九走到一个长凳前坐下，望着头顶散发出暖黄光辉的路灯，说道：“飞蛾不是喜欢灯光，而是因为它们需要光辉来判断方向。可它们分不清哪些是灯火之明，哪些是星月之明，就像很多人容易迷失、沉沦在红尘中一样，搞到最后自己都认不清自己。”</p>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自己想活？还是别人想让自己活着？我介于两者之间，都有一些，可更多的，还是为他人活着。”</p>

这个‘他人’，是天下芸芸众生，进而无己。</p>

“变强大又是为了什么？有必须要去实现的理想抱负？还是看见别人都很强，自己就要不知所谓的去跟着变强？”</p>

“而一旦强大起来，无论哪种原因，生活、生命，都会因此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大概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或者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深有感触。”</p>

赵传久隐约听懂了陈九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试探性问道：“关于小迪的？”</p>

陈九嗯了声，说道：“白天的时候，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特殊的能量波动。啧啧，清风自起，很了不起的异能。而且是在那种情境下觉醒，天赋同样可圈可点。”</p>

“嗯……”</p>

赵传久沉吟了一会，问道：“所以你是觉得，这杯茶还没到泡开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