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槿紧眯了一下长睫,敛起剑,于一片阴兵混战之中轻易找到来此处的目的,直奔而去。
貊庠只觉身体一僵,紧着脑子晕了一下,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暗夜,意识还未完全消散时,依稀有听见一声两声,有人迫切而又撕心裂肺的喊她名字。
再次睁眼,却是一间布满烈火的炼狱里,只有中间是一片耸立岩浆底部支起的云台,上面伫立十八根柱子,她赫然心惊胆战,手腕一动,才知两手皆是被身后某一根柱子上的玄铁镣铐所困。
完了,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抓了她。
貊庠用力咬了下手臂,疼的她直冒冷汗,惊觉到这不是在做梦!
忽然,背后有脚步声儿传来,貊庠爬起身惊惧去看,一霎那整个人如是被雷劈的树林焦住了一般,动都不能动。
“在这里睡的可还好1贺槿停在一步之外,见她失神,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沉了音色,“你在想什么?”
貊庠后退了几步,直到背脊倚靠在了身后的寒冷柱子上,避无可避。
“……”她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又恐惧的说不来话,心中只想的是贺槿,抓她的人竟然是贺槿,完了,她铁定要死了。
“说话1贺槿死死盯着貊庠愈渐发抖的身子,恍然间记起在九重天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她便是如此惧怕他,仿佛刻入了灵魂,他只觉讽刺,“你就这么怕我1
那么,当初杀他的那股狠劲儿哪里去了。
他目光复杂而又夹杂着生气,没有一丝感情的自称“我”,那个看起来听着亲切又随和的字眼儿。
貊庠依旧不说话,甚至是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知为何,她无法独自一人与他相处同一个空间,直觉得很窒息,几乎毫无征兆的她便想起了凛,真心祈求他快点来救她。
贺槿逐步逼近,在貊庠欲要藏到柱子后面时,捏住她的脖子,目光隐晦而又森冷的问,“你是在怕我吗?回答我1
貊庠依旧不说话,握紧拳头竭力控制着发抖,并不敢望向他的眼睛,知晓哪里会有多么令人恐惧,甚至比敖因还可怕,不,敖因可比他好千倍万倍。
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他能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已经不奢望凛来救她了,这种堪比凌迟一般的精神折磨,实在太让她痛苦了。
“呵,你竟然会怕我?”
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贺槿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神色满是疑惑,她还是那个抓住别人的弱点,需要的时候再加以利用的恶毒女子吗?
是,她就是,贺槿的眼底闪过某种肯定,从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永远不会再被她欺骗了,她即使重回即使忘记了一切,可她永远都是那个恶毒至极的女人!
“咳……”
貊庠被贺槿遏制住脖子,一再用力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脖子,胸腔里的闷疼迫使她出于求生欲的本能,艰难的攀上了贺槿的手,想要呼吸,脑中却只有无尽的耳鸣,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心想被掐死,也是起码痛快的死法了,可是,弥留之际又腾然升起不甘来,祈祷与浓的两生咒,可以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