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神兀自勾唇,缓缓将手中玉簪祭起,刚要念诀施法,背脊就传来一阵阴冷,顷刻间冻入心脏,当即气血逆涌至五脏六腑,他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黑血,倒退几步,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原本悬在半空的玉簪,径直坠落雪中,那簪身修补过的断痕一寸一寸碎裂开来,烂作几段玉块。
“魇神,你该回去了,想死,那也要由天帝来治你的罪1一道冷漠的声音簌簌传来,夹带着三分讥嘲。
那声音,貊庠稍许惊讶,下意识地抬眸,见凛就停在她身后,那一张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所以,凛也认识魇神吗?
凛对上貊庠眼里隐含的思绪,知晓她在想什么,但并未作解释,几经思量后便将她扶起来,用手拍掉她裙摆上的雪,柔声问道,“阿貊,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貊庠站起身,疏离的抽回手,想起温蕴,她就倍感心虚,于是敷衍道,“没有做什么,我走了,你先忙吧1
凛抬手拉住她,“整座虚危山全是雪,你出不去,这里的雪自带着穹苍生就的寒气,非大罗金仙不可抵抗1
“可我是鬼,根本感觉不到冷啊1貊庠持疑,伸出手来,掌心接到几片落雪,“你看,它都不会融化,对我哪里有影响了1
“这雪中寒气,是为寒邪,会伤络筋骨,蚕**魂,重者冻化躯体1凛看着貊庠,小心翼翼的劝说,“所以,不要乱跑,就算要走,也要等这雪停了1
貊庠不由得失落,“那什么时候,雪会停下来,这里的雪,有时候,十年都未必会停1
凛抬眸看向阴沉沉地天空,安慰道,“半年,看此刻天象,只等半年便好1
貊庠“嗯”了一声,低头看向院中倒地抽搐的魇神,她复杂的看向凛,“是你偷袭他的吗,顺便也将我的玉簪给弄碎了?”
“……那玉簪……你若喜欢,我会修好的1
话落,凛闪身便出现在院中玉簪落下的地方,他从雪中捡拾起来玉簪碎块,看向不远处站在原地未动的貊庠,唇角扯了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未说出口。
魇神捂着胸口,强压下心脏深处的钝疼,挣扎起身,对着眼前偷袭与他的男人,咬着牙,冷冷出声,“将别,你如今离死不远的地步,也敢偷袭于本神,你真心觉得能护得了她吗?告诉你,千年前你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你注定只配孤独终老,你要记得你是怎么骗她的,又是怎么害死她的1
“闭嘴1凛缓缓转身,目光幽冷如是高岭寒霜,满面阴沉,警告道,“滚1
“呵呵,滚……你竟敢叫本神滚1魇神笑的花枝乱颤,他一介人鬼苟且生出的僵尸,是怎么敢的,“你还真是恶心,你难道忘记了,温蕴,到底是怎么来的……”尖利又恶毒的话传来。
“……唔1魇神来不及反应,看着插在心口的长剑,轻蔑一笑,微微使力,便将那刺穿胸口的剑一瞬弹开,然而伤口在长剑拔出的那刻迅速恢复如常般完好,没有一丝伤口。
凛手持长剑,倒退几步,又再次冲上前来,“魇神既然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1
与贺槿在枉死城的那一战,虽然伤已经大好,但是凛的修为并未恢复两成!
不,准确来说,凛的所有修为在之前都已被贺槿吞噬干净,如今他只是借了寄染渡给他的修为,拼死一搏罢了!
他没有信心能赢得过魇神,其实在不久前的枉死城也是多亏了寄染他才能从贺槿手上抢走温蕴也能成功逃脱。
然而此刻,他就算是死,断然也不会再让阿貊记起千年前的往事!
她忘记了,那么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来吧!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