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话说,你什么时候醒的1貊庠一边谨慎问,一边不忘抬眸观察他的反应。
在想,如果他是霓裳仙子来之前醒的,想必他的伤该是好的可以,这不随手就定住了刚进门的二姨娘不得动弹不说还能下床走动。
那么,说明她可算是交代在这了,算得之前种种,就单轮曾经表露要吃了他那份儿不切实际的坏心思,不用想也知道小命难保。
虽说也是她费劲儿扒拉把人从虚危山一路辛苦背回来的,但是,她始终都没安好心且都是明着落井下石的,犹记得他好像很生气,貌似还有被气吐血!
一想到这里,貊庠登时捶胸顿足地就懊恼不已,暗骂一句自己真是蠢到无可救药,就算是装装伪善的样子也好呀,这活儿她最拿手了不是,若将这人哄好点也不至于最后图穷匕见,落得如此活该下场也没个理由好辩解的,但是……若提早点将他给卖出去,那岂止是一个好字了得简直天降横福给她!
可现在,这人铁定是砸手里成祸害了,然而这补救地办法,她一时半会儿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此刻貊庠是已经悔的那是肠子都铁青了,暗叫不爽道,在霓裳仙子刚来那会儿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时,她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就该早点儿跑的,然而……现在怎么说都晚了。
好吧,只能先防着点儿,后面看准时机再做打算了,可这能不能溜的掉无疑是个超级大难题。
夏衍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探过来笼着他甚是诡异,而他转瞬便明白了过来她的小人意图,不屑一笑,显然并未放在心上,良久,他思忖着对她回答说,“我一直都在醒着1
话落,他面无表情地只远远遥望着窗外院子里如瀑飞雪下那两道隐约身影,白的近雪红的热烈,目光深邃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一直…”醒着吗?
那可得了,貊庠一刹惊愕失色,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生憋的厉害,一想起先前她在他床边每每盼着他死卖了他之类的那些混账话,她就止不住地一阵腿儿发虚发软,恨不能剁碎了自己这个大笨蛋,千不该万不该的明着来得罪,她嚅动着唇低声道:“………那……说明只有一个原因解释,你根本就死不了。”
先前昏睡像是死人一样更是在耍人了,而她简直也太可笑了吧,竟然还傻傻的轻敌,话说,这神仙的自愈力也太强大了吧,她简直都想象不来他那么重伤竟在短时间内会恢复这般快,委实也太恐怖了吧!
隔着重重暮雪衔无间断,夏衍尽数收回视线,莫名扭头望向一旁的她稍许,眼底掠过一抹复杂,不吝啬地嘉许道,“可以理解为你这是聪明了一回吗?”
貊庠暗地里翻他白眼,什么理解,她历来都是很聪明的好吗?
只是笨了这一回,就自找死路咎由自取了,踏马的真是。
忽的眼珠一转,貊庠像是打定什么主意,强装淡定地伸手遥遥指向身后动弹不得话不能说的二姨娘,刚进屋就被某人钉在那了,她讪讪一笑,谄媚道,“总之先放开我家二姨娘吧,大神,我们有话好好说,话说这罪不及旁人吧,哎……”
结果整座屋子里就只留下二姨娘一个干杵在门后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大瞪着双眼看着两人在她面前消失。她愤慨地肺里快要呕出血来,低咒一声,这两死龟孙,要走,起码也解开她的定身术,好让她也出去瞧瞧怎么一回事,虽帮不上大忙这起码凑凑热闹也行吧,总比被抛弃在这里一个人要好的多啊!
还有阿貊也是,也不试一试能不能给她解开,干什么无能为力的眼神瞥她一眼就自顾自地没心没肺地溜啊,这么多年真心是白疼她了,二姨娘越想越气,忿忿不平的眸子几欲喷火,死死的锁着门外那两人的背影停在屋檐下,好似要将两人给灼穿出两个洞来。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飘下来,视线被阻遏的些许瞧不清远处,貊庠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脊背却猛地发凉,她抱了抱胳膊,转手就闭上了房门,一点儿也未顾及屋子里那目光如刀像是要吃人的女人一眼,心里暗戳戳的嘀咕道:二姨娘本想弄开你来保护我的,没成想根本不得行啊,你还是自求多福,等横老三救你也不迟啊!
烈风卷旋着雪下的太密,貊庠眯眼也瞧不清立在院子里的那两人模样,只是隐约可见的很是模糊的红色与淡淡可寻的一抹白色,她低声和夏衍主动搭话道,“想必霓裳仙子是来找你的,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