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p>
我颔首答应，便对云珠道：“明日一早你就叫碧玉收拾收拾她的东西吧，记得查看一下，然后带她去燕凌雪那里。”</p>
“燕凌雪处，也得再盯着。”</p>
云珠这会儿已经把月饼吃完了，现在满意地抹了抹嘴角，说道：“好，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就是！”</p>
未央宫中，主仆言笑晏晏，而此刻的颐宁宫里，则是另外的一番场景了。</p>
萧昱、太后还有戚婕妤和莹雪坐在一块儿，稍稍远一些的地方，乳母元娘抱着大皇子站在边上，大皇子此刻是醒着的，正咯咯地笑着。</p>
面前的桌案上也摆着月饼，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气氛瞧着也是极为融洽的。</p>
自然，这一份融洽，多半是戚婕妤从旁调和的缘故。</p>
聊了一阵，太后想起什么，问道：“这孩子出生也有几日了，皇儿可想好要给他起什么名字了么？”</p>
“哀家记得，莹雪小的时候也是有个乳名的，这才养得这么好！”</p>
萧昱闻言，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p>
几日时间，孩子已经不是红彤彤皱巴巴的样子了，皮肤白了不少，面容也能勉强看得清楚几分。</p>
像是个温润可人的孩子。</p>
萧昱又想起先皇后了。</p>
姜采女与先皇后在模样上，有着两三分的相似，不过二人气质完全不同，因此平时也不怎么看得出来。</p>
只是此刻，萧昱在这个孩子的身上，隐隐觉察到了几分先皇后的模样来。</p>
这一份相似，令他的心很矛盾。</p>
有着对姜采女的怨念，也有对先皇后的怀念。</p>
“还没想好。”</p>
萧昱直接回答，太后颔首，倒也没说什么，只道：“得空想想就是。时辰不早，母后……”</p>
萧昱本来想起身回去的。</p>
太后见状，蹙眉就道：“你长情，倒也不是坏事。只是，逝者已矣，皇后还在的时候，也是希望你广纳嫔妃的。”</p>
“这一点，哀家也不好勉强你。只是继后的事情，说是一年，但也快了，你也得好好想想人选了。”</p>
萧昱闻言，陡然看太后一眼，眼神复杂。</p>
太后显然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眼神扫过戚婕妤，道：“哀家是喜欢蕙仙的，她出身高贵，管她自己那一宫也是井井有条。”</p>
“可资历么，确实是浅薄了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更加没有子嗣。你要是不愿，哀家也不会勉强。”</p>
“不过么，等到一年期满，哀家也希望你在立继后的时候，给蕙仙一个主位的名分，让她位列九嫔。”</p>
“除此，哀家希望你记住，皇后人选，断断不是那些异族女子能够做的。再者，淑妃出身尚可，可她家里闹出来的那些事也实在是令人诟病。”</p>
“如此一来，皇帝你要么就再从清贵里挑一个出色的女子入宫正位中宫，要么就还是张贵妃吧！”</p>
“张贵妃性子是骄纵了些。可出身摆在那儿，也是难免。想来以后做了皇后，知道自己的职责，多少也会收敛一些的。”</p>
太后苦口婆心说了许多。</p>
萧昱听着，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几乎让太后都有些怀疑萧昱有没有在听她说话了。</p>
“朕心里有数。”</p>
萧昱最后只是这么说着，就伸手去牵莹雪，然后补充道：“继后人选，朕也会参考莹雪的意见。”</p>
“她是朕的嫡长女，往后她的母后，也要对她好才行。”</p>
莹雪闻言，仍是依偎在萧昱身侧，静默不言。</p>
“……”</p>
太后皱了皱眉，觉得不妥，可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她便也不再言语。</p>
直到萧昱走了以后，太后的目光还停留在萧昱离开的方向，她叹息一声，对孙姑姑道：“到底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p>
“现在看着，实在是离心离德了。皇后的人选……蕙仙也就罢了，他恐怕是不肯的。那，也只能是张贵妃了。”</p>
“希望届时，张贵妃和张家，能信守承诺吧！”</p>
孙姑姑闻言，递了一杯茶给太后，希望太后能去去火气，说道：“会的。太后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p>
一口茶喝完，太后脸上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颔首后，便不再说什么了。</p>
翌日，八月十六。</p>
清晨，阳光透过格子窗照射进来，一束束的光晕之下，地面上也是一格一格的。</p>
我坐在蒲团边上，让云珠打开窗户。</p>
窗户刚一打开，外头就是一阵淡淡的花香味传了进来。</p>
甜甜的，是桂花香。</p>
“咦？”</p>
我有些诧异地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头，问道：“我记得咱们宫里似乎也没有种植桂花吧？附近有吗？”</p>
桂花的香味芬芳馥郁。</p>
明明花朵那么小的一朵，却能散发出那样好闻的味道。</p>
一旁，桂嬷嬷过来，笑着回答道：“椒房宫里桂花很多，奴婢的名字，便是那时候给起的。”</p>
“至于未央宫附近么？靠近上林苑那边似乎是有着一些桂花树的，娘娘想去看看？”</p>
“嗯。”我颔首答应。</p>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花儿的呢，从前在漠北，那儿天气不好，花是极为少见的，自然也就养成了我喜欢花的爱好。</p>
来了京城，这儿的天气比漠北好上不少，宫里花房更是什么花儿都能培育出来。</p>
可虽然如此，我对花的喜欢，却刻入了骨子里。</p>
“那便用了早膳去看看吧，奴婢知道路，正好带娘娘过去。”</p>
桂嬷嬷含笑说完，就让水苏先去膳厅里传膳。</p>
半个时辰后。</p>
上林苑一角，我追寻着愈发浓郁的桂花香味，靠近了这一片的树林，果然看见一棵棵桂花树正坠着黄色的小花。</p>
四周偶尔也有蜜蜂飞舞，在花间嬉戏。</p>
“便是这儿了。”</p>
桂嬷嬷看着到了地方，便侍立一侧，我则招呼了云珠过来，想要采一些桂花回去。</p>
“坐桂花糕、桂花蜜，酿桂花酒都可以。用不完的还能晒干封存起来，等到明年夏日里，咱们煮酸梅汤的时候，再撒一些桂花花瓣进去，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了。”</p>
我喜滋滋地说着，云珠也跟着附和。</p>
就在我们主仆二人忙碌之际，忽然从假山的另一头，有一片片白色的东西随风飘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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