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你做什么？”</p>

巧芝怒不可遏，直瞪着云珠，又看向我，说道：“燕昭媛，您便是这样纵容您手底下的人欺负奴婢的么？”</p>

“奴婢好歹也是贵妃娘娘身边得脸的宫女，您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了？”</p>

闻言，我讥诮一笑。</p>

巧芝这是在给我扣帽子啊？</p>

“你这话可就错了。”</p>

我不屑看巧芝一眼，说道：“本宫要处置谁，还轮不到你来提出意见。再者，皇上早已说过了。”</p>

“云才人身子不好，需要好好养着。而这个丫鬟，涉及推云才人落水的事情。而她又是余姑娘的人，谁不知道余姑娘和贵妃娘娘关系匪浅呢？”</p>

“既如此，事情牵涉贵妃娘娘，那还是避嫌一些比较好。你也莫要拿她来说事，真要处置此事，依本宫看，还是找皇上吧！”</p>

哼。</p>

用张贵妃压我？</p>

那就对不起了。</p>

我直接去找萧昱！</p>

“燕昭媛，你……”</p>

巧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p>

一刻钟后。</p>

乾元宫里，我在偏殿中，见到了萧昱。</p>

他有些疲惫，进殿的一刹那，视线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像是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看到我，就叹了口气。</p>

倒像是觉得我给他惹麻烦了似的。</p>

我读出他的心思，很想对他翻白眼。</p>

是我惹的麻烦么？</p>

是你最疼爱的贵妃！</p>

我低头，扁扁嘴，也不好让萧昱看出我的情绪来，正好这时候，听见他问道：“事情，朕大致已经听说了。”</p>

“淑妃，能确定就是这个丫鬟，推的云才人下水吗？”</p>

淑妃闻言，看一眼采芳，后者用力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恶狠狠瞪那丫鬟一眼。</p>

得到采芳的肯定以后，淑妃对着萧昱颔首，说道：“是，可以确定。只是不知道，这个丫鬟，意欲何为。”</p>

“她分明是余婉莹的贴身宫女，却要穿了长乐宫中宫女的衣裳，去推云才人下水。实在是……”</p>

“也不晓得，是不是余姑娘和贵妃娘娘不睦？”</p>

淑妃说得一板一眼，仿佛这是她认真分析以后，心中的困惑似的。</p>

我听得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笑着。</p>

淑妃的话，巧妙得很。</p>

余婉莹和张贵妃关系亲密，这一点从先前我和淑妃回去，提及那丫鬟特征以后，张贵妃第一时间就想暗中包庇，就能看得出来了。</p>

淑妃这么说，当然不是想说两者不睦，恰恰相反，引出她们的关系，让萧昱去怀疑张贵妃。</p>

除此以外……</p>

淑妃也想表达，余婉莹实在是不聪明。</p>

她哪怕弄一身宫中随处可见的扫洒宫女的衣裳都好，害了云才人，想要找人也是大海捞针的。</p>

偏偏自报家门，说是长乐宫的，真是……</p>

上首，萧昱默了默，似乎也察觉了异样，脸色变得古怪，他看向张贵妃，问道：“你怎么说？”</p>

“臣妾……”</p>

张贵妃动了动喉咙，回头看一眼那丫鬟，再无什么留恋，垂首道：“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p>

“这件事和臣妾无关，还请皇上相信臣妾。”</p>

萧昱不语，打量张贵妃良久，眼里并没有多少信任。</p>

无关！？</p>

鬼才信呢！</p>

我在心里想着，又听萧昱看向前头跪在地上的丫鬟和余婉莹，淡淡地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的语气平静，可身上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却让人心中一悸，不敢说谎。</p>

底下的两个人，丫鬟已经害怕得发抖了，余婉莹倒是稍稍镇定一些，死死地咬着嘴唇，显得不甘心。</p>

须臾，余婉莹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是臣女做的。臣女看不惯云才人矫揉造作，又听因为她的事情，皇上冷淡了贵妃娘娘。”</p>

“臣女心中不平，便想替贵妃娘娘惩罚云才人罢了，仅此而已。”</p>

惩罚云才人？</p>

我嗤笑出声，看着余婉莹愤愤不平的样子，反问道：“你觉得你是什么身份？能随意处罚一个嫔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