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兽的速度果然极快,坐在马车中的楚凤歌感觉不到颠簸,透过窗却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在飞快闪退。</p>
“大乾的官道虽然平坦,但绝对比不上前世的水泥路,乌烟兽跑得这么快,但马车却感觉不到颠簸,是因为马车当中施加了某种符阵?”</p>
楚凤歌沉吟着,前身的记忆融合得不够彻底,很多东西都要慢慢回忆才想得出来。</p>
回到京都时已经天黑,楚凤歌道:“直接去户部!”</p>
户部是他最想收回的部门,但何光臣做了多年的户部尚书,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动他,就要牵连甚广。</p>
不过,就算现在杀不得何光臣,也可以借着江淮官员贪污赈灾银之事,给他割割肉,放放血!</p>
……</p>
虽然已到深夜,但户部尚书何光臣还在伏案处理事务,面前的长桌上各种卷宗、折子堆积如山。</p>
何光臣作为地官,同时也是内阁学士之一,为官还算勤奋,每日都要看许多地方的折子。</p>
最近皇上突然勤于政事,两次上朝所做的事都令人吃惊,这一切都意味着一件事——这位皇帝想要收权亲政了!</p>
便在此时,何尚书心有所感地抬头,望向门外。</p>
俄顷,只听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门外掌值之人高声道:“皇上驾到!”</p>
身穿绯袍的何光臣皱了皱眉毛,这皇帝这个时间来户部做什么?</p>
随即,何光臣起身迎出,走出屋子深深躬下身子,行礼道:“臣叩见皇上!”</p>
“这个时间了何尚书还在处理事务,可真是勤奋啊!”楚凤歌目光在何光臣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扫过,大步踏进了屋子。</p>
“如今大乾各地都有灾情,百姓受难,微臣身为户部尚书,自然要勤奋一些。”何光臣料不准皇帝来此想做什么,只好答道。</p>
楚凤歌在案前坐下,道:“何尚书,江淮郡赈灾情况如何?”</p>
何光臣答道:“赈灾银已经换成粮食,运往江淮郡,江淮郡如今灾情有所好转……”</p>
楚凤歌在江淮府斩了江淮知府和户部主事后立马回京,动作实在太快,除了武威侯府和慈宁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即便何光臣也还未曾收到消息。</p>
楚凤歌道:“是吗?然而朕却听说,户部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侵吞这笔救灾的款项!何尚书,你要如何跟朕解释!”</p>
楚凤歌声音平静,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变厉,目光冷冷的扫向何光臣。</p>
何光臣虽惊不慌,不紧不慢的道:“户部官员侵吞救灾款项?此事是陛下从何听说?臣,实在冤枉!”</p>
“这是朕亲眼所见,何尚书,你是说朕冤枉你吗?”楚凤歌离座而起,双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充满了压迫感,森然说道:</p>
“何尚书可知,江淮郡十余万灾民流离失所,赶到江淮府时,却被拒之城外?何光书又可知,江淮官员甚至将米粮换成了给畜生吃的麸糠!即便如此,也是一斤麸糠三两沙!”</p>
何光臣脸色微变,随即面露恍然大悟之色,说道:“原来是麸糠之事,此事臣早已知晓。……陛下有所不知,当今粮价乃麸糠价的三四倍。虽说麸糠难以下咽,但值此灾年,以麸糠替代粮米,所能救助的灾民更多。依臣看来,这么做也不失为一个办法。”</p>
楚凤歌道:“朕的赈灾银还不够买粮食的吗?”</p>
何光臣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叹气道:“陛下拨款,再加上大臣捐赠,确实凑了不少白银,然而如今粮价,一天一个价,倘若全买粮米,最多也只够支撑灾民吃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呢?灾民又该吃什么?”</p>
楚凤歌不怒反笑,这只老狐狸还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也难怪户部下面的官员竟然敢明目张胆的那样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