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嘶力竭的质问，连嗓音都嘶哑了，却仍旧是一团棉花打在慕寒洲身上。</p>

他依然无动于衷的，一边重新往杯子里倒香槟，一边神色淡淡的，反问她。</p>

“初初，你这副样子，是在为他们一家人，鸣不平吗？”</p>

南浅冷嗤。</p>

“难道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p>

“不是！”</p>

慕寒洲手里的杯子，重重搁置在桌上。</p>

再抬眸看南浅时，带了几分蚀骨恨意。</p>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我也没这样的家人！”</p>

从他眼睛里看出滔天恨意的南浅，神色冷下来。</p>

“那我呢？我是你的家人吗？”</p>

“如果是，为什么要这样骗我？！”</p>

慕寒洲有几分心虚的，移开看她的视线。</p>

“我也想过，留在慕氏，不再复仇，可是沈希衍，连这点希望都要掠夺。”</p>

他在慕氏步步为营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拿到继承权，成为慕氏总裁。</p>

沈希衍却在进入沈氏后，压着慕氏打，压着他打，他能怎么办？</p>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沈清越的孽种，天生就是克他的！</p>

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让他们好过！</p>

所以，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p>

只不过……</p>

他抬眸看了眼南浅。</p>

“骗了你，对不起。”</p>

听到这句道歉，南浅便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已然布好局。</p>

而她是这场局里的引线，等她一点燃，他就开始行动。</p>

南浅还以为慕寒洲待自己好，就会听她的，不害人性命。</p>

没想到，她最终会成为他的侩子手，同他一起‘杀了人’。</p>

她充盈着猩红的眼睛，再看慕寒洲时，忽然觉得很陌生。</p>

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感到无比可怕，无比失望。</p>

“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两条人命吗？！”</p>

那是沈希衍的父母，也是慕寒洲的父亲，他怎么下得去手啊？</p>

可慕寒洲却丝毫感觉不到悔意，反倒沉着双冷眉，盯着南浅。</p>

“难道我母亲，我舅舅的仇，不该报吗？”</p>

南浅神色黯然下来，没再接他的话。</p>

见她沉默，慕寒洲上前一步，靠近她。</p>

“初初，你别忘记，你曾经听到我的遭遇，你也是愤世嫉俗的。”</p>

“怎么？现在心里有了沈希衍，你代表公平正义的天平，就偏向他了？”</p>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一家人就该死，他们一家人，就该好好活着？！”</p>

慕寒洲的质问，南浅没法给出对错的结果。</p>

“你们的恩怨，你们的仇，我已经评判不了了，但你欺骗我、利用我，就是不对！”</p>

承认自己不对的慕寒洲，在她的斥责下，没有再反驳，只是抬起手，放到南浅肩膀上。</p>

“初初……”</p>

“别碰我。”</p>

南浅甩开他的手，再抬眸看他时，眼睛里充斥着的，都是排斥，还有一丝不可见的陌生。</p>

被甩开的慕寒洲，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停在半空中的手指，也经不可察的，一点点收拢。</p>

“初初，你在怕什么呢？”</p>

慕寒洲压下失落情绪，轻声的，问南浅：</p>

“怕沈希衍怪你吗？”</p>

南浅也说不清楚到底在怕什么，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无比的崩溃。</p>

因为她，一夜之间失去两条人命，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做到无所谓。</p>

“慕寒洲，你陷我于不义，还好意思问我怕什么？”</p>

慕寒洲似画浓眉，轻轻蹙了蹙，随即又舒展开来。</p>

“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p>

“是吗？”</p>

南浅冷笑。</p>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在沈希衍面前承认，一切都是我布的局？”</p>

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拉她一起下地狱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