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略微点头,又道:“这位殿下,‘爱好’广泛,其人看着各方面都还好,只是,对女子而言,恐非良配啊!几年前,薇儿还小的时候,他便曾暗示过我,想要向薇儿求亲,让我以薇儿年纪尚幼为由搪塞过去了。当时,薇儿与敬之并未确定关系,但即便没有敬之,我也不愿将薇儿许配给他的。这个人连婚姻大事,都带着一股子算计的味儿,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p>
“那位高姑娘,对此……?”</p>
“高芝绝非庸俗的女子。不夸张的说,若非她是女儿身,以她的才干,在这朝堂之中,也不难有她的一席之地的。而且,若她真的有意攀龙附凤,也不会这般一再地拒绝宁王的邀约还向我求救了。”</p>
“可是,这种事儿,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干涉的理由吧?”</p>
“唉,大哥,怕是小瞧了这位殿下了。他这般缠着高芝,或许有‘爱美之心’的缘故,但依我猜想,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高芝的,或许还包括了高芝身后的矾楼啊!宁王对于矾楼的觊觎之心,也非这一日两日了。想当初,敬之家里探得矾石矿山,他便曾起意要谋夺的,只不过,敬之早有防范,最终没能成功罢了。而说到矾楼,若非它本身牵连甚多,恐怕早就被他收入囊中了。再说他当年意欲向我求亲,冲的难道是年幼的薇儿吗?他的目的,是我们周家啊。这也是我说他并非良配的原因,这人算计太多了。”</p>
周太公闻言,赞许道:“子兴的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位宁王,老夫也觉得颇有些不牢靠。虽说,政治上更多的讲的还是利益,但凡事只靠算计的话,终究是聚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的。这位殿下,虽然看着聪慧,却终究还是格局不够,落了下乘,又爱流连于这种小道,失了王道,可惜了啊。”</p>
这些话,虽然是在这小屋子里和自家人说的,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并不适合深谈。皇帝尚未立储,这种评论皇子的话题,终究是过于敏感了。</p>
周勃转而道:“髙姑娘虽是女子,却心中自有丘壑,远非普通女子可比,对于宁王,她也明白的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既然她托了薇儿来求助,我觉得于公于私,还是应该帮帮她的。”</p>
“可是,这种事儿,咱们师出无名的,要怎么帮她了?”</p>
“说难却也不难。眼下,宁王还算克制,虽然一直在骚扰,倒也没有什么强迫之举。我的意思是,不如借着如今北境的形势,找个理由将高芝遣派往北方一趟,暂时离开京城,躲一躲再说。”</p>
“这倒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之策,往后还是会有麻烦的。”</p>
“我知道,不过,如今北境边境线上还在对峙,皇帝陛下又对唐家有所猜疑,这些才是眼下急需解决的大事,其它的也只能先放一放再说了。其实,若非目前统筹转运之事,还有些手尾离不开高芝的坐镇指挥,我都打算让她干脆先回南方算了,省得跟宁王那家伙扯皮。”</p>
几件事情就先这么定下来了。对于周家来说,类似的小会议,时不时的就要举行的。旁人或许只看见了他们世代高官厚禄,家世显赫,声名远扬,却看不到他们为了维持家族声望,而一直在背后的殚精竭虑、如履薄冰。不过,人生嘛,欲有所得,必有所失,总要有这样的觉悟的。这么一大家子人,想要一直维系住家族的荣光,总是要有人站出来担当这一切的。</p>
翌日,周勃如常的入宫上朝。一如往常般,乾阳殿中讨论、决策着各种事情。周勃认真的听着,偶尔发表一下意见。不过,今日所议之事,倒都是些有例可援之事,只需照本宣科便能顺畅决定下来了。直到,宁王忽然从朝班中走了出来。周勃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吗?咋就这么不省心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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