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俨然已经荒废许久,周围尽是荒野,东西北三个方向黑漆漆的不能见物,唯有南方灯火通明,貌似极尽繁华,灯光映亮了半片天空,隐隐有喧哗之声传来。</p>
莫非云和苏琪对望了一眼,不知身在何处。从七彩琉璃盏空间内叫出众人,莫非云问道:“这里可是真武大陆?有谁知道的?”</p>
郭劲夫率先道:“前面那座城我去过,那是器门的四海城。城中那座塔楼,喏喏,看见没有?就是那个塔尖,上面有一个血红的十字,我印象老深了,如果这里是真武大陆的话,那座城必定就是四海城,那座塔楼必定就是帝王塔。”</p>
道门弟子中有一位叫天鹤子的,也曾来过此地,随即坚定的附和着郭劲夫的说法。</p>
莫非云这才松了口气,临行前,他凭感觉随意选了一个坐标,没想到却是器门。虽然没有选对,但总好过是在其他三族的地盘上。不管怎么说,这器门也是东土八大宗门之一,是人类的世界。如今只需休息一晚,天亮后再启程返回道门便可。</p>
众人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真武大陆,心情特别激动,看着那座城离此地并不远,不少弟子商议着去城中逛逛,虽说此刻已经快到丑时了,但那城中热闹非凡,喧嚣之声传的老远,撩的一些弟子急切的想要进城去。</p>
莫非云见众人兴致高涨,于是约定,想要进城的可结伴同去,但千万注意不要惹是生非,不愿意进城的,可在此处原地休息,明日午时之前务必在此会合,共同返回道门。</p>
众人应了,那些急着要走的连忙三五成群,结伴向城中而去。大约有十余人不愿前往,自行找地方打坐休息。</p>
苏琪拉着雅菲和雨嫣对莫非云道:“走吧,我们也去逛逛。”</p>
莫非云不忍拂了她们的意,点点头。四人腾空而起,朝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城市飞去。</p>
没飞多远,便看到地上出现一条宽阔笔直的大路,走得快的道门弟子已有十几人在路上走着。四人沿着大路继续飞行,很快便看到零散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这些建筑都是方方正正的楼房,看起来十几层到三十几层都有。再往前飞了不到十里,建筑物越来越多,大路两边也竖立着许多铁柱,柱子顶端有一盏橘黄色的灯光投下,照亮路面三四丈范围,整条路上都是这样的灯光,将大路照的亮堂无比。</p>
紧接着,脚下传来呼啸声,四人看去,只见一个铁盒子下面装着四个轮子,速度极快的朝前驶去。莫非云笑道:“这器门真是有才,这样的铁车对凡人来说,能节省不少徒步的时间。”</p>
随着铁车越来越多,道路两边也出现不少行人,沿街的商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莫非云四人降落到地面,沿着街边缓缓而行。</p>
这里仿佛是一个奇异的世界,与道门相比完全就是另一个风格迥异的所在。所有的一切都与道门完全不一样,比如这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修真的凡人,身上的穿着千奇百怪,头发长短不一,造型百变,有的男子涂脂抹粉、戴着耳环,有些女子衣着暴露、袒露小腹,更有些女子嘴唇上戴着铁环,涂着黑色眼影,浓妆艳抹、奇装异服。反倒是莫非云四人身着长衫,披着长发,气质非凡,男的俊雅,女的秀丽,惹的路人不停回头观望。</p>
街边铁车来来往往,一刻不停,铁车尾部散发出阵阵恶臭,让四人略有不适。走到一间商铺前,一名穿着极短短裤,一抹裹胸的妖艳女子上前拉住莫非云,口中不停地道:“帅哥,进来按摩一下吧,我们的技师经验丰富,手法老道,包您满意。”</p>
莫非云赶忙抽回手,满脸羞红,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身后苏琪、雅菲和雨嫣咯咯咯的笑的直不起腰来。</p>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世风日下、不知廉耻。这就是莫非云此刻对器门的印象。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四人无意中走进一条暗巷时,遇到了一群痞里痞气的男人,正在殴打一名老人。那老人手里拎着个袋子,袋口能看到里面是些瓶瓶罐罐,老人衣衫褴褛,胡须头发又长又脏,尽管他抱着头,口中不断求饶,但这群痞子丝毫没有留情,不断拳打脚踢,根本没把老人当人。</p>
莫非云四人见到此景,如何能忍?但莫非云不愿在陌生的地界生出是非,当下掏出一把豆子抛在地上,正是五雷法七十二小术之一的撒豆成兵。那些豆子随着滚动,一个个幻化成人形,手里拿着刀枪剑戟,喊杀声震天,一阵风般朝着那群痞子冲去。</p>
那些痞子们平日里欺软怕硬,哪见过这般阵仗,撒开脚丫子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连滚带爬,狼狈而逃。莫非云四人躲在暗处,并没有被那群人发现,收回了豆兵,莫非云将那老人扶起,仔细观察着他的伤势。</p>
不料老人一把抓住莫非云,道:“你们是道门的?是谁的弟子?怎么会使撒豆成兵?”</p>
莫非云奇道:“老人家,你如何知道我们是道门的?看你方才的样子,不像是修真者啊!”</p>
老人哈哈大笑道:“谁说我不是修真者?我是释门的苦行僧,法号大悲。”</p>
苏琪道:“那你刚才为何不还手?任凭他们打骂?”</p>
大悲道:“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吃苦受罪,忍辱负重,这本身就是一条修行之道。布施、持戒、忍辱、禅定,这是释门的四种修行方法。只不过我选择的是最难的一条罢了。”</p>
苏琪撇撇嘴,她曾经在平行世界的释门也呆过一段时间,无事时跟一些僧人也聊过修行,打过禅机,听大悲这样说,忍不住道:“你觉得忍辱最难?我却觉得持戒最难。”</p>
大悲笑道:“那是每个人的机缘和天赋不同罢了,小姑娘可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p>
苏琪摇摇头。</p>
大悲伸手将头发向后捋顺,又将胡子整理一番,正色道:“我未出家前,是四海城的禁卫军总管,俗家人称神威将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凡我号令,莫敢不从,从来只有我欺人,哪曾有人忤逆我?数百年来颐气指使,从未受过半分羞辱。所以我出家修行,最难的就是这忍辱。”</p>
苏琪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这忍辱确实是你身心解脱最好的路子。”</p>
大悲道:“你们几人来自道门何人门下?道门上下,我熟识不少人。”</p>
莫非云恭敬行礼道:“正想请问前辈一些事情,前辈可曾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详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