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小闲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加其乐无穷,张桓公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豪气,那么老夫就去京都培养出一个好皇帝来,和这天下的那些蛀虫们斗一斗,就算万死……又如何!
“好……!”
张桓公忽然大吼了一声,吓了唐无妄一跳,他转头看向了张桓公,好什么好?
这家伙不识时务,你这老东西居然帮他敲边鼓!
“老弟,老哥支持你!”
“生而为人,许多事不可放弃!这便是原则,这就是坚守的底线!”
“有件事老哥得告诉你一声,老哥这两天恐怕要离开凉浥县去京都了。”
许小闲一惊,这张桓公就孤家寡人一个,在这凉浥县呆的好好的,跑去京都干啥?
“皇上召你回去?”
“正是,夕阳虽然就快落山,却也有余温洒向人间。此去长安,老哥当发挥这余热,为大辰再做点什么。”
许小闲瞧了瞧张桓公,有个凉州刺吏在这,有些话他现在不好说。
“那……明儿个我去桃林小筑再陪老哥坐坐,顺便说说那一局棋。”
“甚好,老哥等着你来!”
许小闲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京都……这个时候皇上召张桓公入京都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去多想,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月儿,你去瞧瞧伯父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咱们这就去淡水楼。”
“好。”
季月儿起身,向众人道了一个万福,抬步走出了闲云水榭。
唐无妄一怔,“你是说……季中檀也去淡水楼吃吃酒?”
“啊……对了,季中檀是这凉浥县的县令,也是晚生未来的岳父。”
许小闲提着茶壶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你初来凉浥县不知道,我老哥是知道的。我的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
他摇了摇头,放下了茶壶又道:“说来你都不信,他在这凉浥县算上今年就呆了足足九年了!”
“这是他不会当官。”
“他倒是让凉浥县的老百姓日子过得下去,却没有余财来进贡啊,听闻御吏台考评他年年都是优,却偏偏没人提拔他。”
“宫中无人,不如归田。他偏偏又不愿意归田,说这一身所学当报效朝廷,当对得起皇上。”
“龙叔啊,你不知道,我这岳父大人为了这凉浥县的发展,那两撇胡须都没剩下几根了。”
“去岁凉州莫名增加了凉浥县的夏粮赋税,他带着县衙所有的官儿都蹲在了那些乡镇上,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些地主乡绅,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到了我的手上。”
“他苦啊,却无处去诉说,哎……”
许小闲一声叹息,又摇了摇头,将这岳父的形象初步的给树立了起来。
唐无妄一听顿时就惊讶了,“这位季县令……他虽然是你未来的岳父,但我还是要说两句。”
“他巧立名目收那入城税……这不是为了中饱私囊么?”
许小闲不知道那道圣旨已经抵达京都,户部已经任命了今科榜眼罗舒然就任凉浥县县令,吏部已经派了人前往凉浥县来捉拿季中檀归案了。
罗舒然罗三变是跟着吏部的官员一起来的,这是陛下从凉浥县发回来的密旨,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都的,那处理这件事就得十万火急。
所以他们跑得很快,而今已快要抵达凉州地界,距离这凉浥县,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行程了。
“中饱私囊?”
许小闲咧嘴一笑,“我倒是希望他能够中饱私囊,那样……”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唐无妄一眼,“那样,他恐怕能够和新上任的刺吏更好的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