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答案。</p>
“是吧,人都是有私心的,无可厚非。你心里那个选择没错亚瑟,换作是我,哪怕选择一万次,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家的孩子,别人家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人性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可悲同情心罢了,但说到头来,谁又需要你来怜悯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安安稳稳的多活几年,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也不求日子过得有多精彩,只要能混过去就算成功喽。”</p>
我低着头没说话,但在心里默默肯定着怀特的话。是啊,如果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这么想吧。</p>
世界上的圣人太多了,怜悯和忏悔是神官要做的事,和我们无关。</p>
“跟你打听个事,你别生气啊。亨利的断指,是不是先天的?”</p>
怀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p>
“哎呀你就说是不是吧,一会给你解释。”</p>
怀特捏着下巴想了想,像是在回忆,许久后才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捡来他的时候,他那根无名指就已经断了,那会儿他可能都不到1岁吧……看那断口那么平滑,可能是先天的吧。”</p>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关于亨利是异种族后代的猜想和哈利的解释说给了怀特,他有些迟疑地摆了摆手。</p>
“这……有点牵强吧,你不也看到了,亨利哪有其他种族的特征啊。再说了,同种族的后代又不是都健康的,天生残疾的也多了去了,如果真是异种族的子嗣,就应该同时拥有至少两种不同的身体特征吧,别说是你,就是我跟他过了小半辈子了,少说十一二年了吧,我都一点没看出来跟我有啥不一样的地方。”</p>
“我这不也只是猜测嘛,猜测懂不懂,又没有真凭实据,但这也是个突破口嘛,万一真猜对了没准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呢。”</p>
“亲生……父母吗。”</p>
怀特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立刻恢复神采,傻笑着摸着后脑。</p>
“说的也是哈。”</p>
我拍了拍怀特的后背,转移开话题。</p>
“不说这个了,聊聊你自己吧,身体怎么样了,没再出现那种情况吧?”</p>
“没,这几天一直很正常,除了还是怕光以外,没什么别的感觉,但是一见光就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跟被吊起来放火上烤一样。不过呢,好在这片林子够密,白天洒下来的阳光也不算多,基本影响不大,没什么大问题。”</p>
“那就好,看你气色恢复的还不错嘛。不过你身上的问题太多了,一时间也没办法解释,但是……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怪啊,身上怎么有一层……黑气?”</p>
我揉了揉眼,再仔细去看怀特身上。细看之下发现他身上确实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气体,很稀薄,但在我眼中却格外醒目,有一股不祥的气息。明明之前还看不到的,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是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吗。</p>
不光是黑色气体,怀特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淡蓝色的东西,伸手去抓也摸不到,好像没有实体一般,但那种形状俨然就是一个人形,这种蓝色的物质笼罩着他的肉体,而黑气则罩住了那层蓝色,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将怀特的周身围得严严实实的。</p>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说什么呢你,神神叨叨的,怪唬人的。”</p>
“不是,我真看见了,特清楚!就在你身上缠着,你自己看不到吗?”</p>
“看到啥?别是你让那个叫扎克的动了手脚了吧。”</p>
怀特抓住我的肩膀摸来摸去,惹得我浑身不自在。</p>
“滚滚滚,我好得很呢,倒是你,多注意一下啊。”</p>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还死不了呢。”</p>
“少糊弄我昂,老老实……”</p>
没等我说完话,怀特摆手示意我闭嘴,又续上了一支烟。</p>
“我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太在意我啦。其实,今晚来找你,是还有另一件事跟你说。”</p>
“什么?”</p>
怀特神秘一笑,指了指亨利睡觉的帐篷说道:“我家那小子,似乎有冥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