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左知府家眷、以及跟随尤同知家眷前来外府女眷同样近百人。</p>
蕙质兰心后宅大院。</p>
<div class="contentadv"> 空旷大院内，搭起了一条高约两尺、长约五丈的‘丁字台’，上面铺有红毯。</p>
官人说这叫‘T台’，猫儿不知甚叫‘踢台’，便以自己的理解按照矮台的形状起名叫‘丁字台’。</p>
猫儿和蔡婳各拎了一只小巧手包，不时和刚刚进来的妇人寒暄几句，请她们暂去厅内饮茶，随后绕着丁字台检查了一番。</p>
院内聚来的人越来越多，猫儿稍有担忧的小声道：“你说，官人为了这手包让咱们搞这么大的排场，能赚回来么？”</p>
手包的销量一直不算好，但一场展览会下来需花费不少招待费用，仔细的猫儿不由心疼。</p>
“噫？前几日，他不是给你我讲过这展览会的必要么？”蔡婳反问道。</p>
“.”猫儿一滞。</p>
陈初的确给两人解释过，但猫儿当时没太听懂此时见蔡婳好像能明白官人的意图，猫儿却也不想问蔡婳，不然，会显得她不如蔡婳和陈初心意相通。</p>
其实，这还真不关‘心意相通’什么事，只是蔡婳比猫儿更清楚经济运转的规律，才更理解陈初的意图。</p>
这是正事，蔡婳也不卖关子，主动道：“富商士绅历来有藏钱藏银癖好，家中地窖银钱堆积如山.自十几年前的周国政宁年间，朝廷大肆发行交钞、后咱大齐又发交钞，这些废纸十不抵一，富商士绅藏银之风愈演愈烈.”</p>
猫儿没太听懂，富商藏银和这次展览会有甚关系，却依旧拼命将蔡婳说的记在脑中。</p>
她这幅认真小模样，让蔡婳很是满意，于是笑嘻嘻接着道：“他们手握天下银钱半数不止，可市面上却没有响应的商品让他们消耗。时日久了，钱都变成了死钱，不流通、不消费，不利于经济发展”</p>
最后这句，是蔡婳用了陈初的原话。</p>
猫儿好像听懂了一些，却仍有疑问，“蔡姐姐是说，富人没地方花钱？”</p>
“嗯。”</p>
“可富户们有钱了便喜欢盖大宅、买田地，全家绫罗绸缎、杀猪宰羊，这不算消消费么？”</p>
“切。他们那宅子一套传几代，说起那田地猫儿果真以为富户的千顷良田都是买来的？”</p>
“呃”猫儿思索一阵。</p>
蔡婳却接着道：“士绅们的田地，一则来自于投献，二则来自于灾荒年景以微薄口粮从农人手中换来的，便是不遇灾荒，他们也有法子，比如哄劝农户赌钱，农户输光后，再放印子钱利滚利的印子钱根本还不了，不出一年，那田产定然归于士绅。”</p>
这种事，猫儿有所耳闻，源于阶级出身，猫儿天生厌恶此事，沉默几息，忽然低声问道：“你家.也做过这种事么？”</p>
“自然做过。”</p>
蔡婳的坦率让猫儿错愕，随即下意识问道：“那你家如今还这般做么？”</p>
“自然不会了？”</p>
“为何？”</p>
“嘻嘻，因为他不喜欢”蔡婳答的平静淡然，似乎农户破产后生活艰辛让她生不出任何愧疚、反倒是情郎的喜恶才是天下一等一的要事。</p>
猫儿微微张着小嘴，愣愣望着蔡婳，隔了一会儿才讪讪道：“你若不是遇见官人，定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女人。”</p>
“嘻嘻，我本来就是个地主婆嘛。”</p>
蔡婳不以为意的笑笑，忽又道：“这下，你知道他在寿州路安县、宿州怀远县让军属屯田，却不允许田产买卖的深意了吧？”</p>
“为了防你们这些坏人设计夺人田产！”</p>
蔡婳说的足够明白，猫儿也听的明白。</p>
可这话却换来蔡婳一个白眼，“我已经改邪归正了！”</p>
如今猫儿毕竟接触到的信息不一样了，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更高，随即压低声音担忧道：“可这么一来，官人岂不是要断了士绅夺田的手？他们会愿意？”</p>
“噫，没想到小野猫你还能想到这一层。”蔡婳稍稍意外，接着也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自然不会愿意，所以小狗才没有大张旗鼓在淮北全境禁止田产买卖，才让咱搞了这展览会.”</p>
话题绕了一大圈，终于绕了回来。</p>
猫儿一时没跟上蔡婳跳跃性的思维，不禁又愣了一愣。</p>
蔡婳环视进进出出的贵妇们，抿嘴一笑道：“这手包不是卖给普通百姓的，而是卖给这些钱多没地方花的富户士绅的。”</p>
“她们就肯乖乖掏钱？”</p>
“怎不会？有你我带头，还有那位冷冰冰的公主背书，多的人跟风。”蔡婳扬了扬手中的豹纹小手包。</p>
“可仅靠这包包也挣不来多少吧？”猫儿低头摩挲着手中的麂皮璎珞包，虽她不喜奢侈，但麂皮细腻的质感、不灵不灵反射着奢华光芒的珠玉，还是让她生出一股莫名的满足感。</p>
包治百病啊！就连猫儿亦不能免俗。</p>
“除了包包还有别的。”</p>
“别的？”</p>
“嗯，知道咱家冶铁所机扩局主要在研制什么么？”</p>
“我哪里会知道，冶铁所是你的地盘.”</p>
“嘻嘻，现今有了合适铁砂，机扩局正在仿制你马车上的弹簧.你说，若咱们能造出不颠簸的高端马车，一年能换回多少钱？”</p>
“那定然不少！”</p>
便是猫儿不细算，也知道高档马车的利润。</p>
毕竟能养起马车的人家，是真正富裕之家，这些人对价格不敏感，只要蔡州产出的马车有远胜以往的舒适性，根本不愁销路。</p>
蔡婳却又道：“还有那自行车，对了，我已改名为‘不需草料、日行五百自行马’了！”</p>
“哈哈哈，哪有这么长的名字？”猫儿跟着笑了起来。</p>
“我乐意~”蔡婳傲娇一笑，接着道：“总之，将这些东西造出来，有得是法子让那些富户乡绅乖乖把藏在地窖中的银钱搬给咱们！手包卖与富户女眷，豪车和自行马卖与富户男子，到时随随便便一年挣上个几百万两”</p>
猫儿知晓官人辖下几军刚完成扩军，正是用钱之际，虽对蔡婳描绘的蓝图有几分向往，可还是不太相信的问了一句，“一年能挣几百万两？言过其实了吧，富户家中便是有个万儿八千两，也不敢一下花尽.”</p>
“万儿八千两？”蔡婳嗤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看他们了！若他们只有这点，小狗岂能在一个小小怀远县得来一百多万两？”</p>
“嘶~”</p>
猫儿倒吸一口凉气，当即捂住了蔡婳的嘴，慌乱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听见她们谈话，这才低声道：“嘘！这些事岂是能说出来的！”</p>
“嘻嘻，怕甚，左近又没旁人。”</p>
“这事，官人也对你讲了呀？”猫儿微微吃醋。</p>
怀远县来银，陈初都没将实情告诉她，猫儿只是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大概。</p>
不想，蔡婳娇笑道：“我也是猜的。”</p>
这下，猫儿顿时心理平衡了。</p>
“嘻嘻，咱也别一直站在这儿了，走，去厅内再会会那嘉柔。”</p>
“唔对了，今早你给的那方子当用么？”</p>
“我怎知道，我又没生过.”</p>
“那你还拿出来给我！”</p>
“你不信直接撕了便是。”</p>
“.”</p>
“诶，小野猫，你怎回事？姐姐我年纪大了，不易有孕还好说，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多年没动静？”</p>
“我我也不知道呀。”</p>
说起此事，猫儿一脸沮丧。</p>
蔡婳标志性的娇笑后，趴在猫儿耳边小声道：“还有个法子事后，你躺平，在屁屁下头垫高”</p>
“.，这法子有用么？”</p>
二人手挽手，交头接耳走向正厅。</p>
女子间的私密话，渐不可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