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墙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在河域中南之地，守护着开封城的安宁与繁荣。</p>

城高，墙未老，文城墙曾守护过赵王朝九世繁荣，却守不住金人的野心。</p>

城高还是那样高，城墙依然挺着青涩的脊背，而如今的开封城城门却为金人大开。</p>

城是那座城，官府还是那个官府，守门的土卒依旧是宋人，只是侍奉的主子换了金国皇帝。</p>

初春，白昼还是时短。</p>

晚阳留下最后一丝笑容，天色渐暗，眼看再有个把时辰城门即将关闭。</p>

大梁门门前宽广的官道上，慢吞吞赶来一支商队。</p>

守门校卫老早就见到那支商队，仅仅瞟了一眼，嘴角便勾了起来，眼角含着一丝笑意。</p>

意外之喜。</p>

商队缓缓前行。</p>

守门校卫转头朝一旁士卒使了个眼色，左右士卒会意，这是要堵商队了，个个面露不易察觉的笑意，手持戈矛将城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p>

……</p>

商队被堵在城门外，队伍之中，为首的白发老人皱着眉头紧了紧身上的棉袍，目光如电扫了一眼守门士卒。</p>

老人凌厉的眸光如带寒霜，当老人的目光落在守门校卫的脸上，守门校卫如受寒风袭面。</p>

禁不住寒气入体，守门校卫牙齿打颤，咬牙切齿道：“本将奉旨守门，还请来人出示出入公据。”</p>

守门校卫见这支商队老旧的马车，嶙峋老马，老少妇媷皆有，本想从这支商队敲上一些纹银，这兄弟几个晚上好去春香楼喝上一杯，这饮酒是顺带，寻个花娘十八摸才有乐头，没想到看似不打紧的商队里竟然有硬点子。</p>

来到城门下，硬点子倒是不惧，害怕的是遇到权贵之人，他们没有瞧出来。</p>

这一行人，守门校卫本是胸有成竹，喜见纹银，却还是瞧走了眼。</p>

非是贵权，无甚大惧。守门校卫咬着牙硬着头皮拿身份来唬人。</p>

看看这帮人，守门校卫不信终日打雁，还能被雁啄瞎了眼不成。</p>

拿不出公据，新账旧账一起算。没有新账旧账，就凭白发老者妨碍他们执行公务，也是要商队算出一笔银子来。</p>

哼，敢吓你大爷，本大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p>

“杨老，怎么回事？”这一支队伍只有三辆马车，这声如莺啼之声是从中间马车上发出来的。</p>

“小姐，狗挡路，老奴这就打发了。”老者转身面对马车微垂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含着笑。</p>

老者这一转身，守门校卫顿觉寒意尽去，暖风吹来，身子轻松了起来。</p>

老者这一闹，老百姓早就吓得躲得远远的。</p>

被狗挡道，这应是有恃无恐，守门校卫可不是初出道的雏鸟，他意识到这还真是被大雁啄瞎了眼，贵人在眼前，竟然没有瞧出来。</p>

这寒气刚去，冷汗却上了额头。</p>

终是被人骂成了狗，腿打颤，心里恐慌，还是得弱弱的问一句，丢了面子是小，这该守的门还是得守一下，履行公务总是没错的。</p>

守门校卫再次硬着头皮强展一丝笑颜，问道：“先生可有出入公据？出示公据便可入内。”</p>

识时务者为俊杰，脸皮厚点才有饭吃。守了十几年门的城门，从一个小士卒成了大梁门守城门的校卫，这点道理还是懂的。</p>

又不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是常有的事。</p>

遇到这种事不可怕不可耻，要懂得见风转舵，要认清一个事实，该低头时这头是抬不起来的。</p>

白发老者似乎不想惹事，见守门校卫这态度好了，他不再寒着脸，拿出一封信函。</p>

守门校卫见白发老者拿出信函，有信函拿出，没有公据，守门校卫这时自是不敢小瞧白发老者，伸出双手欲接过信函。</p>

守门校卫只是微抬头，便见信函封皮上有一朵火红的梅花图案，他瞳孔缩小，一脸惧意，立时缩回了双手。</p>

扑通一声，双膝落地。</p>

守门校卫匍匐在地，战战兢兢道：“小，小的……小的不知是贵人，小的有眼无珠，万望贵人高抬贵手……”</p>

白发老者很是满意，微微俯身低语道：“莫要张扬出去，只需放我们进城便可。”</p>

……</p>

白发老者上了头辆马车，马车夫一挥鞭，清脆的马鞭声一响，马车行起。</p>

校门守卫抬手抹了把汗水，他的手心手背早已有细密汗珠，这时眼睛都有些迷糊了。</p>

这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偏偏地狱无门要闯。</p>

自找苦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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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清晨，祥林雅舍的大门大开，苏林站在门中间伸了个懒腰。</p>

公子还真是懒惰了，这平时多数是他开门做生意的，这个点了还未见公子出房门。</p>

苏林抬头看了看天，昨日的晴朗似乎还得延续，微风带着暖意，初阳和煦。</p>

咦！苏林朝街对门看去，那里一直紧闭的门今日竟是开着的。</p>

许是下人又来打扫房子了。苏林只是有些奇怪，大过年的都没见着人来，这年都快过完了，才来清扫。</p>